陈炽扣好了扣子,抬起头,看了她一会儿,说:“不纯洁的关系?不纯洁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白萝不记得昨晚自己强吻陈炽的英勇事迹了,也不记得自己被强吻的悲伤事迹了,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其实特纯洁,睁着双清澈的眸子跟他讲道理:“你看,我们孤男寡女的一大早,共处一室,我还穿着这样……”白萝黑了脸,“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陈炽没说话。
白萝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尽量客气的跟他讲话:“总而言之,这件事让蓝小姐误会了,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四爷和蓝小姐闹矛盾,因为会觉得愧疚。”
陈炽眼中带点儿嘲笑,“我今天才知道你也有会愧疚。”
白萝无视他:“我会向蓝小姐解释清楚,并且欠四爷的恩情会还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陈炽没什么情绪的问。
“所以。”白萝眉眼弯弯如新月,声音却凉薄:“所以我还是希望从今以后,我和四爷,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沉默了一会儿,陈炽冷冷道:“难道我们现在是有什么关系么?你是南悦的女儿,所以我才会救你。”
白萝觉得心口有点儿疼痛,不激烈,却细细密密的,一直蔓延到胸腔最深的地方。
陈炽没跟她说过伤人的话,最伤人的大概也就那句搬出陈家,她觉得自己不是会因为感情这种可笑的东西受伤的,但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力,也低估了她陷的有多深。
“好。”她听见自己这样说,“这样最好,谢谢四爷。”
她转身要出门,陈炽却一把拉住她,白萝措不及防,短促的尖叫一声,立刻闭嘴,“你干什么?”
陈炽搂住她的腰,低头看她,“你是不是总是这样,别人要是对你绝情,你不会服软,只会更加绝情?”
白萝的眼眶微微红了,其实她是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的。她想自己永远是那个坚强的白萝,可以在他面前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可是她做不到。
她开始变得脆弱,变得尖锐,变得不再像以前的自己。
有时候仰头凝望星空,看见冷冷的月亮,总会想起月色姣好星光璀璨的夜里,他面上轻缓的笑意和不经意的温柔。
她一次次为自己的事业奔波时,总会想起他说,那就努力爬到山顶。
爬到山顶,可以看到更多的更美丽的风景;
爬到山顶,那是可以和他肩并肩的高度;
爬到山顶,那是她的心之向往,从未改变。
她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可是后来才发现,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从来不是身份地位,而是半截生死。
陈炽的终局,陈家的终局,她知道答案,那是毁于一旦的破裂。
她拿什么去赌这短短七年?七年之后陈炽离开,她是否还有勇气孤独活在这世界?
世界对她从来没有温柔,她为什么要温柔的拥抱世界?
她想要放弃了,所以离开了,所以刻意的避开所有有关于他的消息。
可是陈炽,为什么,我都放弃了,你还要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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