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毫无预兆的开端（下）

这里是未来科技公司的地下生产工厂。

对着生产线指指点点的工人们，在玻璃的另一端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但是由于完全隔音，这一边的走廊完全听不到。

分立在两侧的机甲们，手持黑色的三叉戟，身上披着淡蓝色的鳞片甲胄，仿佛某种生存在海底的古老生物。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相当显眼的有机玻璃舱口的话。

“羽曜先生就在那边。”

穿过这一趟走廊的尽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三扇大门。

大门的材质像是某种金属材料所拼接而成，上面甚至特意加装了一些齿轮，蒸汽朋克的风格扑面而来。

纳华急匆匆地跑了两步上前，掏出手中的塑料卡片，塞进了卡槽内。

其中一扇大门上面的齿轮开始回转，附在旁边的喷气管在一声炸响后，冒出一股黑烟，在嘎吱嘎吱的齿轮运转中，大门开始震颤了。

“话说，开个门而已，为什么要特意做这么麻烦？”

在阿零的吐槽中，大门缓缓地升起了大约……1cm左右。

“而且好慢！为什么就升起了这么点！当我们是爬行动物吗！啊！”

“其实，门已经开了。”

带着尴尬的笑容，纳华指了指阿零旁边的墙壁。

那儿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扇非常普通的铁门。

“这种设计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些齿轮啊喷气机之类的东西难道都是摆设吗！”

“是的……”

“还真是啊！”

不行，总觉得纠结在这样的细节上就输了。

强行憋住了要骂娘的冲动，阿零老老实实地跟着纳华穿过了铁门。穿过这里之后，场景就有些单调了，千篇一律的普通门窗，透过玻璃望见的多半都是堆积成山的文件和红木办公桌，偶然还会看到桌上会放个暖瓶之类的日常生活用品，其它再没有什么了。

“大家现在都在工作间内。这些都只是通常的办公室罢了。”

纳华一边走一边继续对着阿零解释。

“我本来还以为会更有科技感一些……”

“科技感是留给外人看的东西，一般人进不来的工作场合就没有必要做太多的装饰。即便是有人参观，也仅仅是像刚才那样透过玻璃参观罢了。”

（所以说那三扇大门也只是做做样子吧……）

装模做样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有限公司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

在穿过了一层有一层的铁门后，他们终于抵达0了终点。

“羽曜先生就在调试间内等您，请过去吧。”

面前的最后一扇门上，挂着一块稍显斑驳的铁牌，上面的“第三调试间”黑色胶漆字样也脱落了不少。

“哈……神神秘秘的。”

阿零伸手去拉门把手的时候，却看到纳华正在把满脸不情愿的羽歌往相反的地方拽走。

“……你们俩去哪里？”

被突然问住的纳华冷汗直冒，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对。

“那个……羽曜先生想单独见您。所以我先带羽歌大小姐去别处逛逛。好啦好啦……大小姐……”

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素不相识的羽曜平白无故地要单独会见自己，阿零总觉得当中有点问题。

可惜现在那个相对比较聪明的人不在自己身边，姑且没有什么头绪。

拉开把手，踏入第三调试室，迎面所见的是一台以蓝色调为主体的载具。

乍一看和之前门口所见的两列手持黑色三叉戟的机甲没什么区别，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形态和做工都要更用心一点。

而且，肩膀的两侧多了两个类似于涡轮气缸的东西。

“……？”

还有一点不同，驾驶舱里，有人。

一个皮肤黝黑，两个眼眶缠绕着厚重黑眼圈的颓废中年男子，正坐在有机玻璃舱内打盹。

青蓝色的头发，已经有些发灰发白了。他早已不再年轻。

“喂！你就是羽曜吗！”

在这样的喊叫中，坐在驾驶舱内的羽曜猛然惊醒，张开了两眼无光的双眼，慌乱地手舞足蹈起来。没留神期间，碰翻了操纵杆，机甲的左手猛的对着驾驶舱狠狠敲击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沙哑的惨嚎声响起，蓝色的机体摇摇晃晃起来，最后直接失去平衡趴在了地面上。

“……。”

总觉得，自己做了件坏事？

虽然阿零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但毕竟对方也算年长的了，怎么说也得装模做样礼貌一下。

“羽曜先生，你，……没事吧。”

“我的胳膊啊……没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咳咳……稍等一下。”

玻璃舱内的羽曜在咳嗽声中，操纵所乘坐的载具站了起来。

紧接着，玻璃舱打开，他便探出了半个身体，理了理泛着灰白的青色短发，径直从当中跳了下来。

咕咚！

从舱口跳到地板上的羽曜，整个人呈一个“大”字，扑在了地面上。

“……啊，那个，你没事么？”

“……没事……咳咳咳……”

看上去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两人对视沉默了几秒后，羽曜在持续的咳嗽声中说话了。

“那么，咳咳咳……你找我……咳咳……有什么事呢？”

“是你叫我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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