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我的青春年少

晚上。

昨天还嚷嚷着要坚决贯彻落实「远离女仆保智商」计划的罗贤，鬼使神差地就回了诊所。

今天凌菲儿做的是火锅，热气氤氲，驱赶着冷泉港初秋的寒气。

透过热气，罗贤望着她冷艳的俏脸，清丽多姿，目光柔情。

他想起今天，凌菲儿在石壁上刻下的那一行土味情话，忽然有些迷茫。

真的有女人，会为他全身心地付出、给予绝对的忠诚吗？

这样浓烈的情感，到底是被拯救后的一时冲动，还是发自灵魂的隽永？

我不信。

曾经罗贤认为，漫长的时间，足以检验爱情的深刻。

然而，过往的经历却残忍地告诉他，不论有多长的时间、多美好的过往，人家说变脸就变脸，说绿你就绿你，没商量。

这顿饭，罗贤吃的很沉闷。

好在有樱田华恋和高斯这俩活宝活跃气氛。

华恋酱不停地尝试给高斯投喂各种火锅食物，土豆片、娃娃菜、金针菇、毛肚、鸭肠、脑花儿……

脑花儿大概是高斯的承受极限了，华恋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塞进高斯嘴里一点。

“皮——卡——”瞅着华恋终于放弃，高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兀自啃土豆片去了。

这时候，罗贤忽然开口。

“不是说好的不宣传诊所吗？”

凌菲儿停顿了一下，道：“我乐意。”

“那个题字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那么写？”

“因为我喜欢你。”凌菲儿眼波粼粼，仿佛映照着一轮明月。

“你……算了。”罗贤叹气，“凌菲儿，你其实挺幼稚的，你没谈过恋爱吧？”

“这种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和所谓的「感觉」，就能成的。”

“坦白地讲，我这种辣鸡性格，本质上就不适合和哪个女孩子在一起，就适合孤独终老。”

“我自私，我贪婪，我暴躁，我诡秘。”

“等你认清了我的本质，你会厌倦的，你会变心的，真的，我不骗你，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我就这么说，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不愿意在情感上为任何一个女孩子付出哪怕一丁点，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一切的付出，将毫无意义，恐怕、甚至还有可能让她感到恶心。”

“那么，倒不如，就让这一切不要开始。Leave me alone.”

说完，罗贤无视凌菲儿令人心疼的失落眼神，起身，回到了卧室。

步履，有些疲惫。

这一晚，罗贤在梦中，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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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毕业的那年，她毫无征兆地申请了北美某校的全奖phd。

不久之后，那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毕业相框里，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

原本和她约定好一起本校推研的罗贤，便被留在了冰冷的帝都。一个人。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宿醉，醒来的时候，身边在照顾的人，是另一个她。

她和罗贤很早就认识了，所谓青梅竹马，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距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直到这时候，罗贤才意识到，有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

她向他表达了心意，她说，她已经注视了他十多年，矢志不渝；尽管，从未得到哪怕一丁点回应，但她还是想要燃尽自己的光芒，守护他的余生。

只要罗贤愿意。

于是，他在人生的裂隙中，找到了新的阳光。

读博的前四年里，她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她说，她希望和他一起，回到最初的起点，过安逸而平凡的生活。

于是，为了她，罗贤放弃了他天赋卓然、前途广阔的学术领域，决定和她一起回老家县城，当中学教师，两人一起过小日子。

在事业和爱情的天平上，他选择牺牲事业，拥抱人生中的阳光。

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再满足那个坑爹导师的毕业要求，美好的生活，似乎就要握在手中了。

但是，人会变的啊。

她选择了背叛、抛弃，选择让罗贤看到了那永生难忘的一幕。

好残忍呀。

你走了，我还拥有什么呢？

直到现在，罗贤依然记得前世的最后一晚。

那似乎是11月份。

五道口的空气，夹杂着土腥味儿，呛鼻子，迷眼睛。

课题组聚餐的时候，即将毕业的师兄拍着他的肩膀，言简意赅地评价了罗贤的感情经历——

“兄弟，你这是连环绿啊！”

然后呢，散场回去以后，他坐在操场上，望着渐渐熄灭的寝室灯光，发了最后一条动态——

“夜里的风很冷。

世界很空。

梦醒了，还有下一个梦。”

之后，他关掉手机，走向漫无边际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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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凌菲儿没有睡，她一直待在罗贤卧室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12点05分37秒，卧室里突然传来凄厉的哀鸣，叫得声嘶力竭。

凌菲儿破门而入，床上的罗贤正死死地抱着脑袋，极端痛苦的样子。

他的眼白已然完全消失，整个眼睛都是漆黑，表情狰狞，周身散发出神秘的幽蓝色光芒。

凌菲儿诧异。

这种情况她在古书上看到过，会且仅会出现在一个种族身上。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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