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养猪

刘小千推开门走进来，环顾了一下这个套间：“咱们不能开个更大一点的房吗？”

谢尔曼坐在床头斜了他一眼：“没钱。”

两张单人床中间的地板上坐着地位最低的胖子，然后谢尔曼和莉莉穿着袜子坐在床上正在等他和石田剑樱。

德国佬正捧着一本《牛津高中英语》皱着眉头不知道在钻研些什么，而莉莉则是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自己的丝袜，揪起来，再弹回去，眼神空洞，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

刘小千正要感慨社会的巨大力量的时候，眼角忽然扫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一个身材格外纤细的女孩，垂着手站在赫菲的身后，很拘谨的样子。

“这是谁？”

“扈从。”赫菲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老大你来啦？”

陈酒听见赫菲喊刘小千老大，又见他正在看着自己，连忙就朝着刘小千弯下了腰。

“等等！”刘小千义正言辞地制止了：“我没明白！”

旁边谢尔曼合上书，给他解释了一下：“骑士扈从，中世纪给有爵位的骑士牵马服侍的跟班，上个世纪的时候里世界还保有这个传统，只不过因为没有灵力的关系，想进里世界会很麻烦，而且帮助往往也有限，所以现在就见得少了。”

刘小千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真是瘦，而且眼神中的那种畏缩，一看就是自卑惯了的人，帮助？刘小千从胖子的角度出发，总觉得这件事的性质颇为肮脏……

“老大你别这么看着我……”胖子似乎也明白刘小千在想什么，摆摆手解释道：“我黑客来着，少个拎电脑的。”

抬手在胖子头上敲了一下，刘小千念叨着：“早点找个女朋友不实在的多？”

赫菲笑嘻嘻地回他：“那也得有人看得上咱啊！”

这边谈笑风生，站在后面的陈酒看着刘小千敲胖子的头，只觉得后背都快湿透了……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啊？这可是短短三天就扫平了整个郢河市地下势力，被道上敬畏地称作“烈冠的皇帝”的人啊！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残忍、多冷酷、多血腥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陈酒又看到那边莉莉伸出一只小脚，把脱了半截的丝袜在胖子头上晃来晃去，“烈冠的皇帝”两眼发光，盯着丝袜跟条哈巴狗似的……

“好了，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谢尔曼把手里的《牛津高中英语》摆在床头柜上：“我明天要带早读，还得早点回去睡觉。”

刘小千诡异地看着德国佬，这短短地三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谢尔曼的行动力向来很高，爱尔薇发过来的资料他已经整理成了打印文档，给每个人都递了一份。

“打印一共十四块钱，一个人两块八，回头转给我。”

众人：“……”

谢尔曼被动技能强行无视尴尬，他拿着手里的材料一脸淡定地开始解释起现状来。

“从我们现在已有的情报，包括刘小千今天和郑瑶照面之后她的反应，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无疑对我们非常不利。”

“‘夜星’已经提前和郑瑶有了接触，游骑兵那一套‘宗教狂热分子’的说法虽然老套，但很有用，现在在郑瑶的世界观里，可能我们才是坏的一方。”

莉莉嘟着嘴：“本来嘛，能用天赋吃香喝辣，谁乐意去战场上杀生杀死的。”

“但他们的权与力是建立在对平凡者的蹂躏和践踏之上的，天生天赋是人类用来开创时代和守卫家园的东西，而不是欺压同胞的武器，更何况，从黑暗年代至今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深渊黑潮年复一年，我们没有宽容蛀虫的余力。”谢尔曼神色肃然地看着众人：“所以，如果最后我们不能争取到郑瑶，那么我们次一级的选择就只有杀掉她。”

刘小千听着谢尔曼颇为无情的话，冷不丁就想起了在浅江的高中宿舍里，夏渔告诉他，对于不想奔赴战场又不甘苟且隐藏天赋的人，相海有一个专门的组织负责处理他们，叫志愿者协会。

名字很温馨，功能很暴力。

“此外，还有导致我们这次任务从C级上升到B级的最主要的原因——游骑兵‘夜星’，关于他们一些骨干成员的情报，我都已经印在资料上了。”谢尔曼抖了抖手里的打印纸：“一人两块八啊。”

顶着一头黑线，刘小千问他：“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谢尔曼淡定地开始穿鞋子：“既然你已经和郑瑶碰过面了，那‘夜星’肯定知道我们已经来了，我已经让赫菲侵入了郢河市所有的交通监控，如果他们想离开，那就锤死他们，如果他们还能有点别的想法，比如……弄死我们之类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刘小千一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等着？”

“等着，急的总归是他们。”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每拖一天，郑瑶落到游骑兵手里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一分吗？”

谢尔曼坦然抬头：“可现在她已经落到游骑兵手里了呀。”

“那……那要是本来还能救的，结果拖了几天被洗脑了呢？”

谢尔曼点了点额头：“动动你的脑子，如果你是夜星的老大，你在知道相海来了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什么意思？”

莉莉翻了个白眼：“是加速，加速！”

“对，加速。”谢尔曼从床上下来，看着刘小千：“他们会有紧迫感，他们会首先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无论他们是否放弃郑瑶，他们都必须尽快做决定，要么战，要么走。”

“我们什么都不做？”谢尔曼笑笑：“他们凭什么能想到我们其实什么也没做。”

刘小千恍然大悟，再看谢尔曼的时候就不禁有点佩服他了，爱尔薇这个人看似随性的很，但其实看人是真的很准啊。

“所以……散会。”谢尔曼一挥手：“我再不回去，门卫该不让我进了。”

莉莉则是疲惫而又无奈地从床上滑了下来：“我也是……再不走没车了。”

刘小千眨了眨眼睛，这怎么个意思，怎么感觉这一个个的都好像已经在郢河市建功立业了的样子？

正懵着呢，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刘小千低头一看，石田剑樱也在看他。

“去我那儿住吗？”

“WTF？你都有住处了？！”

一想到石田剑樱这种三无冷面外国人都已经有了安身之处，再想想自己每天去车站过夜，早上被保洁推醒的悲惨日常，刘某甚至还是队伍里唯一一个祖国人民，顿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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