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妹妹（二）

自己的病情，硬要解释起来的话，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不过也可以能稍微说一下。

具体说来，就是陌生的人、环境、和接触，会引起我相当大程度的紧张，以及伴随而来的呼吸不畅，头晕。

虽说紧张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后面两个症状，却是足以要命的。

换句话说，我发病最严重的程度，就是独自和完全陌生的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有相当亲密的接触。

虽然通过最初的治疗，已经将会直接致命的这一点给剔除掉了，但也仅限于此，没有办法再进一步改善。

对人和环境陌生的程度，还有接触的亲密程度，都会相当大程度地影响到我的病情，而且因为是相当主观的原因，也很难把握如何才会发病到会引起昏厥的程度，如何才只是紧张到口吃的程度。

所以说是相当复杂的病情。

不过有一点很明了，那就是如果有小月陪着的话，平常的购物，虽然也会紧张，不过会处在可控范围内。

“小月，这个行吗？”

真联超市。

超市在这片区域正中央，周围围绕的是些小商小贩的店门，卖菜卖肉以及一些日用、小吃什么的应有尽有，白日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数量不少，尤其现在算是饭点，都亮起了灯，橘黄霓虹的，星星点点，颇有夜生活的氛围。

生活了好几年，对这片区域当然也是轻车熟路，我牵着小月，三拐两拐就到了超市。

出于安全的考虑，虽然小月已经陪在身边，不过为了避免一些未知的麻烦，每次出门我都是和小月牵手的。

虽说面种类相当多，不过一般也没人了解那些，在我个人的认知里，面就是细面和宽面，顶多再分一种的话，也就是半宽面。

超市里，货架前，我一手牵着小月，另一提着红色购物篮，看着货架上的面条。

“小月，这个行吗？”

“哥决定吧。“

小月安静站着我旁边，黑发柔顺而下，面色如常，看起来意外很有乖巧的感觉。

“那就宽的吧。”

小月和我口味差不多，都比较喜欢吃宽面，不过喜欢什么都不放的面，不要葱不要香菜，说是不喜欢那样的味道，蔬菜，诸如青菜菠菜倒是可以，而我则是来者不拒。

“纸呢？家里好像没了吧，要卷纸还是抽纸？”

“哥决定吧。“

“面想吃点什么配菜？青菜黄瓜吗？菠菜，还是西红柿鸡蛋？”

“哥决定吧。”

“今早吃的面包吧？明早想吃什么？”

“哥决定吧。”

“那……”

“哥决定吧。”

……

虽说小月陪着我出来，不过购物流程，大致如上。

小月几乎不会反对我的决定，除了一点——

“哥想吃薯片还是巧克力？”

“不行，老妈上次才说过，这个月不能让你再吃了。”

“那就买果冻吧。”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再来点坚果。”

“不行……”

“牛肉干，哥好像也喜欢吧？“

“……嗯。”

“那就买这个。”

小月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电视，不过看电视当然不只是看电视，少了零食的电视，是没有灵魂的。

我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虽然是这么说了，老妈也叮嘱过，不能多吃，不过每次出来买都少不了这些东西。

“买可以，但是一会还是得吃饭啊……”

“嗯。”

“还要买些什么吗？”

“不用了。”

“这些就够了吗？”

我看了看篮子里，差不多有七八样，并不是很多，两天的分量勉强算够吧，我想了想，又伸手在旁边的货架上挑了两样。

作为兄长，老妈自然将家里的财政大权归我掌管，不过似乎没多大用就是了，毕竟是唯一的妹妹，对于小月虽然算不上有求必应，也是尽量满足了。

“……谢谢哥。”

小月话音刚落，为了表达感谢，贴近我的侧脸，踮起脚，亲了一口。

“嘛……”

我摸了摸脸颊，对小月这样略显亲昵的表现早就见怪不怪了，很久以前小月就这样了，算是兄妹间表达感情的正常举动吧。

“还要去买些什么吗？”

“嗯，今晚看电影吧哥。”

“电影啊……”我想了想，“行。”

“那还要去再看看碟片吗？”

“嗯。”

“想看点什么？”

“想看……”

牵着小月，结过账后，两人一起出了门，不过和之前来不同的是，我手里多了个大大的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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