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去旧迎新（上）（9）

我们段家多年都是这个惯例，在晚饭前长辈们都会待在客厅，晚辈们则是呆在后厅，而祖父母在晚餐前才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也没有说什么特殊的规定，这样的流程也只是不知道在哪儿形成的常态。

「喔喔喔！是创哥！」

「好久不见，怡文、怡静。」

我来到了后厅，就有原本在和段芸清讲着话的一男一女双胞胎兄妹看到我，并且立刻跑过来。

这双胞胎兄妹──段怡文和段怡静其实是大家所称的异卵双胞胎，两人长的不像，身高也是一高一矮，体型也是一状一瘦，做事风格也不同，哥哥段怡文做事过于冲动，妹妹段怡静做事则是过于谨慎。唯一相同的点，可能就是他们的个性有些相似，这也导致他们俩之间有着很好的默契。

他们皆比段芸清小一岁，高一生，由于和芸清一样就读同一所高中，而且段芸清和段怡静又是直系学姊学妹，所以他们几个，关系特别的好。

「「新年快乐，红包拿来。」」两人异口同声，说着讨人厌的话。

「才一年没见，你们通通都给我学坏了啊？」我皱着眉，说。

「新年拿红包是小孩子的义务啊。」段怡文笑着说。

「快把红包交出来吧，你这个大人。」段怡静笑着说。

虽然他们没有变的像段芸洋那臭丫头那样的烦人，但却变得越来越欠揍了。

我都在考虑该不该介入他们两个的成长方向进程了，以前他们俩明明不会这样的……

当然，虽然说那么多抱怨话，但我这压岁钱本来就想要给就是了……只不过就这样给，感觉有哪个地方输了。

「你们明白拿压岁钱的意义吗？拿这红包的意思可是代表着『成长』喔。」我婉转的说：「你们也领那么多年了，也成长不少了吧？应该学会体谅大人要无缘无故将我们辛苦工作赚来的金钱，给你们这无忧无虑小孩的心情吧？至少……摆出象样的请求方式，不然可是难以平复我们大人心里的苦处与不甘啊。」

「但是身为大人的创哥难到不希望身为小孩的我们成长吗？在我们成长的道路上设下阻碍可不像是大人应有的作为喔。」段怡静嘟起脸颊，说

「对啊对啊！」段怡文附和道。

这几个小孩真的是……

「恩恩，你们说得很有道理啊。但是，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真理吧。」

「……？」

咳，咳。

我假装性质的轻咳两下。

「不管是社会上、日常上、校园上、同侪上、私人上或者是习俗上，在互相交付金钱的行为上，缴钱的人永远都是讲道理的、掌握一切的。就算是还钱的人，不管她被催缴的人如何如何的暴力讨债，真正缴钱的时机，最后还不是由还钱的人决定，不是吗？所以呢，我现在再思考一件事情……」我从衣服口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包红包，把它们伸到段怡文和段怡静面前，摇两下，说：「我该讲哪种道理呢……是要拿给你们呢？还是不拿给你们呢？」

「「祝哥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们请求哥哥赐予我们压岁钱吧。」」段怡文和段怡静异口同声，请声的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五四三，但能够让这对双胞胎这样，稍微像以前一样，这样我就满足了。

于是，我将两个红包，递到他们两个的手上。

「谢谢哥哥……哇〜真厚啊。」段怡文叹道。

「一万块，真不愧是创哥。」段怡静说。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我突然想要一件事情，于是趁她们不注意，把他们的红包袋抽了回来，说：「这些钱的用途我来规定……」

「不能乱买东西对吧？我和怡静知道啦，创哥。」段怡文看钱被拿走，急着讨回来的说。

「才不是……那是注意事项。我是说规定。」我摇着两袋红包，残酷地说：「这些钱只能拿来缴学费，知道吗？」

「这是诈欺啊！新年诈欺！」段怡文听了，愤怒大声道。

「创哥你也是万恶的家长一员吗？不可原谅。」段怡静皱眉道。

「压岁钱是为了你们的成长，还不懂吗？」我再一次说着刚才讲过的话。

「可是要是把钱缴给学校，那些钱只会成为学校的一部分喔，就像把东西丢到王水里头，成为王水的一部分一样喔。」段怡静慢慢的说。

「也就是说成长的只有学校吧。」段怡文补一句。

「啊……」

原本还想要再做出反驳，但内心却相当赞同她们说的话。现在心情就像是出题老师出一道很有自信的困难题目，却还是被学生秒回答出来的那位出题老师一样。

「唉，算你们强。」

被迫无奈之下，我只好默默的把红包重新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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