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噗嗤!
“啊啊啊…”
亚奴卡紧缩在墙角,只听见屋外不断传来凄惨的嚎叫声。
嘭!
屋门突然被撞开,侍从的身体倒在门口,首级在地上滚了几周,正停在亚奴卡的脚边。
那头颅目眦尽裂,正对着亚奴卡,血液混杂着脑浆,从断裂的颈部流出,令人作呕。
“啊!”亚奴卡望着那狰狞的尸首,吓得涕泪横流,“谁…谁来救救我啊!”
话音刚落,亚奴卡顿觉颈部一凉,抬头一看…
“没错…就是这种味道…”魔物指尖的利爪抵住亚奴卡的喉咙,“他好像很恨你呢…看来让你死之前还有必要让你遭点罪。”
亚奴卡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从食道涌上来,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谁来…救救我…”
“还在求救呢…真是可爱的小男孩,你的看门狗已经走了哟,没有人回来救你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了。”
尖锐的爪牙在亚奴卡细嫩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不浅不深的口子,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流出。
魔物伸出细长卷曲的舌头,将亚奴卡脖子上的鲜血一饮而尽,
“嗯…还算新鲜,只不过有股腐臭味,你也是…罢了,就拿你当开胃菜吧。”
魔物将利爪抵在亚奴卡的脑门,看着利爪渐渐穿过表皮,鲜红的血液沿着爪子滴落在亚奴卡的脸上。
“不要啊!!!”
亚奴卡发出刺耳的尖吼,魔物突然停住了。
“嗯?看来那条看门狗已经嗅到了气味,原路返回了呢,得加快动作…喂喂!这副身体明明已经由我接管了,为什么他还有反抗的能力?”
“果然…是这副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吗?竟然有两种对立的血液,不简单呢…”
那魔物似乎在自言自语,亚奴卡抓住机会,从魔物的左臂下溜出去。
啧。
亚奴卡还没反应过来,那魔物的利爪就已经顶在他的腹部。
“喂!这可不行!在我还没享用完你的鲜血之前不准乱跑!”
魔物抓住亚奴卡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拎了起来。
“可恶,来得这么快。”
魔物伸出爪牙,划过亚奴卡颈部的动脉,一声巨响,亚奴卡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此为止了!”
嘭!
魔物的左爪连着手腕瞬间被泛着银光的大锤撕扯下来,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你这老头,别捣乱!”
魔物的利爪与大锤的锤柄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
“哦?我当这身臭味是从谁身上散发出来的,原来是梦魇啊。好久不见了呢…从蔷薇战争那时起。”
“老骨头,还没死那?”
“克雷迪叔父!快救救我!”
“稍等片刻我亲爱的侄子,老夫马上就让这团肮脏的肉团消失在你面前。”
“啧…你这家伙别太嚣张了!”
梦魇挑开锤柄,极速挥舞着利爪紧逼克雷迪,克雷迪动作迟钝,来不及躲闪,硬是吃下一爪。
“可恶…这伤口不会感染吧?”克雷迪受身后撤,退出梦魇的攻击距离,擦了擦脸上的血。
“别看我是个妖魔,我可是很爱干净的,不过这家伙的身体到底脏不脏那我就不知道了。”
“又有一个可怜的家伙被你附身了吗。上次是鲁德,这次是…”
梦魇有意地指着自己的脸,把头凑了上去,
“认得出来么?”
“这是…简直跟那个男人一模一样!难道是他的儿子…”克雷迪眯着眼睛,看清了那长满鳞片的那张脸。
梦魇打了个响指,“猜对了,他叫索德,是曾经你背叛的战友——鲁德的儿子。”
“切!那种家伙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克雷迪抡起大锤,照着梦魇的头部挥了过去。
铛!
梦魇的左爪挡住了飞来的大锤。
“什么?竟然恢复得这么快?”
“啊…多亏了这家伙,这能力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不过…也挺实用的。”
“切…再生能力的罪域之血吗…跟那家伙一样呢。”
“怎么样…是不是找回了以前的感觉,看着好兄弟的手被砍掉之后再长出来,嗯…让我猜猜,你当时到底是嫉妒呢…还是震惊呢…”
“废话少说,看锤!”
克雷迪再次举起大锤,朝梦魇挥去。
梦魇游刃有余地避开了克雷迪的攻击,轻佻地说道,
“其实…这么久了,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你,但现在看来,告诉他似乎比告诉你来的有趣。”梦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魔物终究是魔物,是不可能和人类建立羁绊的,那个男人瞒了我这么久,受到这样的惩罚自然是理所当然!”
“执迷不悟的可怜虫…”
克雷迪似乎被梦魇激怒了,他停下攻击,抡起大锤仿佛正在蓄力,突然大吼一生,那大锤泛起金光,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势头,照着梦魇的头部猛地砸下去。
“切…太慢了”梦魇刚想闪躲,身体却停住不动,眼看大锤就要砸下来了,任何人都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一击。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大锤落下,地崩山摧之势,重重地陷进地面。
嘶啦!
梦魇的左爪又一次被大锤砸得粉碎。
“可恶…很疼啊!你这家伙给我消停点!”
“哦?是身体的主人在抗拒你的控制吗?”克雷迪拔出大锤,蓄势待发。
“可恶…够了,这副身体是我的!区区魔物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占据我的身体,给我永远地消失吧!”
梦魇双手抱头,痛苦地大叫起来。鳞片一片一片从索德脸上脱落,利爪回缩,巨大的体格也渐渐恢复成了人类模样。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吗…”
扑腾一声,索德僵直地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来人啊,把这只魔物给我绑起来,丢进泥潭!”
“把他杀了!叔父大人,他不是魔物吗?把他杀了不是更好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闭嘴!这是克雷迪的规矩!容不得你这小孩子来插嘴!”
“叔父大人…”
侍从们按克雷迪的吩咐,卸下了索德身上的铠甲,为他沐浴洁身。
“什么嘛…为什么我们非得替魔物洗澡不可,直接丢进泥潭不就好了吗?”
“嘘!小声点。听说这个人是公爵以前的朋友的后代,可惜被梦魇附身了,公爵肯定是不忍心看着朋友的后代用这种狼狈的样子上路,才让我们为他清洗的吧。”
“他变异啦!不是人类啦!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我们在为一只魔物洗澡!”
“别说了,让别人听见就麻烦了,反正他现在这样子就算醒过来也活不久了,就忍忍吧。”
“呕…好恶心的血啊…”
“把手掌给他缝上,随便补几针就行了,竟然烂成这样子,看来公爵大人依然很强啊。”
清洗完毕,两位侍女将索德放在木板车上,用粗麻绳将四肢牢牢捆住,把车子推到了悬崖边上。
克雷迪专门从城门护卫中派了一个小队来护送二人,侍女把木板车停在悬崖边,双手合十…
守卫小队的队长一脚将木板车踢了下去,
“变异成魔物就不是人类了,这种东西没必要做祷告。走吧。”
“嗯。”
悬崖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峡谷深渊。悬崖是涅塔戈维那峡谷的一部分。克雷迪最北领土与诺兰北地的交界处,由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将两地区别开来,因峡谷底部温度极低,人类难以生存,失足坠入峡谷的人即使有幸从高空摔落中幸存下来,也会被彻骨的严寒折磨致死。因此,这里被人们称为“泥潭之渊”。克雷迪当初将此地定为重型犯的行刑场,几十年来,无数重型犯被送到这里,无一生还。人们不知道下面到底有着什么,只知道那里是禁锢罪恶的亡魂的枷锁,是个连恶魔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啪!
索德坠落在冰封的湖面上,完整如镜的冰面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痕,裂痕在不断向外蔓延着,冰层之下,是凌冽的湖水。
索德仍未恢复意识,身处“泥潭”的中心,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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