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爱维希尔德大人。”站岗巡逻的女武神们在爱维面前原地站定,亮出利剑行礼。
爱维走后,女武神们背后纷纷议论起来。
“那个男人是谁啊?”
“听说是前些阵子被扔下来的。”
“那那那…那就是男人?长的好奇怪啊。”
“诶?!你不会还没见过男人吧?”
“那也没办法嘛…听我妈妈说男人们在我出生之前就全部战死了。”
“活了快一个世纪了还没见过男人,真替你感到可怜。不过话说回来,掉进那里的人不是一般都放任不管吗?为什么只有这个人被救起来了?”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那种人怎么被爱维大人背在身后呢?多危险哪!”
“好了好了,别多管闲事了,怎么做女王陛下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们只要做好工作,随时警惕魔物就好了。大家快回到各自的岗位吧。”
“是!”
………
进入城门,高耸的城堡屹立在眼前,从宫殿外部丹楹刻桷的浮雕和宫殿周围层台累榭的尖顶房屋不难看出,这里就是传说中女武神居住的涅塔戈维那冰封之城,而这座城的城主,就是曾经在重创世界的蔷薇战役(人类与魔物空前规模的大对决)中率领武神们消灭了北方魔物的布伦希尔德。
“母亲大人,我把他带来了。”爱维希尔德推开宫殿的大门,一位身材魁梧,相貌美丽的女武神正在抚摸着一只通身红色,体型巨大的火龙。
爱维希尔德口中所称的“母亲”,其实是自己的养母,在蔷薇战争中救下失足坠入冰川的爱维救起,生性仁慈的她收年幼的爱维为养女。爱维希尔德擅长骑射,身材高挑,武艺高强,这些都是她亲手培养起来的。
名为布伦希尔德,是涅塔戈维那的女王,因在蔷薇战争中率领骁勇善战的武神在战场的最前线与魔物对抗,常以过人的胆识与无懈可击的战术逼得魔物节节败退,后与引发战争的罪魁祸首——罪域天使路西法决战,成功将其封印,因此得名“圣域的女武神”。
布伦希尔德身长八尺有余,四肢强壮,孔武有力,魁梧却不失女性的婀娜身姿,冰肌玉骨,体态匀称。雪肤花貌,环肥燕瘦,虽久经沙场,脸上难免有些许伤疤,但也丝毫掩盖不住她高贵冷艳的女王气质。她的美貌曾迷的众多帝王神魂颠倒,据说曾经遗姜王朝的君王亲自上门,以千金纳亲,邑万户封地,只求得与这倾国倾城的美人同枕,结果被布伦希尔德不假思索地拒绝,还当众羞辱一番,回国之后一蹶不振,郁郁而终。
布伦希尔德身下的火龙名为法夫纳,是跟布伦希尔德一起长大的伙伴,也是布伦希尔德的骑乘之一,传说有一对能遮天蔽日的龙翼,口喷火焰,是魔物的克星。法夫纳有自己的意识,能够独立行动。但因时常在魔物入侵大陆的前夜出现在人间,被人们当做是灾难降临的凶兆,事实上只是法夫纳被主人派出侦查而已。
“哟!辛苦你了,爱维。”布伦希尔德从龙背上站起,仔细端详着爱维背后神志不清的索德。
“长这么大了啊…上次见到他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现在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母亲大人,您见过他?”
“嗯,我曾经和他的父母走过一段孽缘。”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他的父母呢?怎么不让他们一起过来?”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是被路西法那混蛋附身而死的。”
“怎么会…那他的母亲呢?”
“哦!塞勒缇丝那家伙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她呀…这个时候的话…她估计还在隐匿之森当圣女吧。”
“您是说…守护圣域的圣女大人?!”爱维睁大了眼睛,她从没想到背上浑身是伤的男人的母亲竟然会是圣女,“可是…圣女的后代不是不可能变异吗?他体内罪域之血的纯度也不像是后天感染的啊。”
“说什么呢,你这丫头。这家伙可是以极低的概率继承了路西法的罪域之血哪!”
爱维倒吸了一口气,“这…怎么可能?!竟然想把我嫁给这么危险的男人,母亲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嘛…”布伦希尔德移开视线,撒娇似地说道,
“我当初答应塞勒缇丝那家伙照顾好她的儿子,把他留在身边不就是最好的照顾吗?所以…姑且…就…”
“母亲大人!”
“爱维,你听好了,这家伙体内虽然流着的是邪恶的罪域之血,但他心中对魔物的仇恨,比你们所有人都深。从幼年起,他无时不刻不在战斗着,体内的罪域之血不断地消耗着他的意志,换做是常人,甚至连一周都坚持不住,但是他做到了。他花了十几年打磨他的利剑,让他变得锋利,足以斩断前路的荆棘,这过程也让他伤痕累累。他很强大,同时也很脆弱,此时的他就像一把长期浸泡在血液中的布满龟裂的剑刃,因此我需要你,爱维,作为他的剑鞘,作为他的归属,作为他的依靠,只有你能做到,拜托你了。”
“只有我能做到…吗。”
“吵死了…喂!才初次见面就把我打成这样也太失礼了吧,把我找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索德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一个女人背在身后,刚想推开,才发觉浑身乏力无法动弹。
“可恶…竟然被一个女人背着走。快放我下来!”
“小鬼,口气跟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嗯?你知道我父亲?”
“对啊,怎么啦?”
“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魔物…”
“别着急,索德。如果想要知道十年前的真相的话,我要你在这里住下,调养身体,等时机成熟了,再说这些也不迟。”
“狗屁!我现在就要…知……”
噗通。
索德又一头倒在了爱维的背上。
“又饿晕了…”
“赶紧给他吃点东西吧,让仆人把客房收拾一下,今后他住你隔壁。”
“诶?!”
…………
数日之后。
“啊…差不多好透了。”
“不行!表面上是好的差不多了没错,但是身体内部的伤还需要调养,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掉在真的泥潭上,也半死不活了,何况你还是砸碎了湖面的冰层掉进酷寒的湖水里,就算你的身体允许,我也不允许。”
“就算你这么说,再不活动活动筋骨,我的骨头都要生锈了。谢谢你…爱维希尔德,这么多天一直是你给我熬药。”
“哪里…只是房间隔得比较近而已,小事一桩。”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爱维希尔德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对了,可以的话,能告诉我那座修道院里的那把大剑是什么来头吗?”
“嗯?全城只有两把大剑,阁下说得是哪一把呢?”
“只有两把?”
“阁下可能不知道,涅塔戈维那的女武神们的武器大部分都是寒钢制成的剑,使用其他武器的女武神只有个别,像那天你刚到这里时遇到的卡莎,她使用的武器就是大剑,不过材质与大部分武器一样,用寒钢制成,另外一把大剑的话就有些特别了。”
“特别?”
“是这样的,这座城在两百年之前是有各种各样的人生活的,铁匠、法师、炼金师,还有专门负责战斗的各部门的人员大部分都是男性,大体上来说,就跟外面的大陆是差不多的。但后来,在与魔物对抗的战斗中,基本上所有男性全员战死。城里最后一位因衰老垂死的男性铁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完成了那把大剑,使用的材料一反往常,剑刃用峡谷绝壁上罕见的玄冰打造,而剑柄则是用法夫纳从西部带回来的未知金属制造,剑刃可以更换,但因玄冰本身极寒的性质,使得这把大剑对使用者的御寒能力有严苛的要求。事实上,所有尝试过举起这把大剑的女武神都因为手掌被冻僵被迫放弃,渐渐地,尝试使用这把大剑的女武神越来越少,据说只有母亲大人能够使用它。再后来,它就被母亲大人带上了失败品的标签,被随意扔在了修道院的武器架边。”
“极寒?原来是这样…”
“诶?你该不会是要尝试吧?手掌会被冻僵的哦。”
“哼…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手掌被冻僵?”
“就是嘛…所以…”
“在手掌被冻僵之前我会松开的。”
“啊嘞?”
索德快步在前,爱维希尔德知道阻止不了索德,找仆人拿了一双防寒手套跟了上去。
来到修道院,卡莎和迪伦还没完成她们的扫除工作。
索德径直走向被随意扔在大堂一角的极寒大剑。
“诶?!不是吧,爱维大人。这个废柴竟然想举起那把寒冰大剑?”
“不行,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索德戴上爱维希尔德给的防寒手套。
“开干!”
索德弯下腰,握住剑柄。
“呃呃啊啊啊!!”
极寒大剑顺利地被索德举起,在空中挥舞了几周,手感似乎与斩铁大剑没什么区别,
“什…什么?他…他竟然举起来了?!”
“能不能坚持住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索德的手刚握住大剑的剑柄,即使带着防寒手套,寒意依然如同毫无遮挡一样透过掌心,长驱直入,索德的手马上就开始发紫,指尖神经传来的麻痹感让他的手止不住发抖。
“血液和肌肉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手掌完全使不上力气,再这么下去的话,大剑就会掉在地上。怎么办…”索德强忍着手掌传来的刺痛感,两眼已经开始不断的冒出一些金星,情况不妙。
“哦。早上的战吼开始了。”
所谓战吼,在涅塔戈维那“泥潭之渊”里,所指的就是那些外勤女武神们在每天早晨执行任务之前都会聚集在四座塔楼上,接受巫师的洗礼,之后进行的特殊的颂歌仪式,女武神们用最低沉的声音唱出某种固定的旋律,据说可以驱寒保暖(长期伸出低温环境下的女武神们不惧寒冷,感受不到这股温暖),以此祝愿所有被这种特殊的战吼加持过的女武神远离死亡,远离黑暗。
一声声有力的战吼传进了索德的鼓膜,在耳蜗中回荡着,犹如渗入身体里的一股暖流一般,帮助索德抵抗酷寒的入侵。
“这是…那时的声音,还有这种作用吗…”索德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接下来只要在这声音停下来之前,找到感觉把它控制住就行了。”
寒意并没有完全从索德身上消失,一些难以触及的地方,如脚踝、脚掌、手指等部位的寒意还未褪去,索德依旧处在极端寒冷的折磨当中。
“凭一把大剑就想击倒我…管它什么玄冰大剑,握紧就好了吧!”
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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