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初次交手（四）

“受雇于路特城领主来搞破坏的暴徒么......？”

在位于废矿脉深处的秘密办公室里听完希拉的报告之后，我仰面背靠座椅躺了下去，发了会呆。

我没想到敌对势力会这么快动手，据我所知，“灵羽”的活动应该是在暗中开展的，在明面上，斯班兰姆的建设只是得墨忒弥安商会的一项风险投资，除了斯班兰姆之外，还有其他数个村庄也在得墨忒弥安的资助名单之上——当然，那都是烟雾弹，只是为了给斯班兰姆村的真相打掩护。

我的计划是：依托斯班兰姆的那座已经被废弃的矿脉建立地下城，然后将其作为灵羽的基地以及机密工作的开展地。翡翠巨龙、勇者，以及接下来预定要展开的魔物驯养及流水线生产等机密事项都只能在地下城中秘密开展试点，如果地下城在正式建立之前便泄露了秘密，那对我来说可是致命性的打击。

“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间点过来搞事，手段还如此粗糙，也不知敌人到底是鲁莽还是狡猾。”我不禁咬牙切齿地想到。

“那些暴徒都还活着吧？”我接着问希拉道。

“大部分是，我只不过卸掉了他们的关节，姑且还留着一口气呢。”希拉坐在我面前的办公桌上，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问出他们背后的雇主了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死，那我就能从他们脑子里撬出有用的情报。

“甚至不用问，”希拉说着便将一封密信丢在了办公桌上，“这是从他们头头的身上搜出来的，是一封委托信，上面还有路特城领主专用的公务纹章。”

这也太尼玛蠢了，难道西方古代的密探真的会把秘密文书写得这么正式么？就算是贵族近亲相交生出来的杂种，弱智也要有个限度吧。快速浏览过这封所谓的“密信”以后，我不由得在心底吐槽到。

自觉无语的同时，一股担忧也在我的心中升起。

对手真的只是个废物吗？也许他只是想要麻痹我呢？

“好吧，那群人现在正被关押在哪里？”

“斯班兰姆新建成的领主府，丝特芬妮应该正在地下牢里拷问他们。”

斯班兰姆在名义上的政治中枢是领主府，而对外宣称的总负责人则是丝特芬妮——作为得墨忒弥安商会曾经的二把手，应该没有人会对她成为得墨忒弥安旗下产业的总管感到违和，这也是保密工作的一环。

而且在实际上，不属于地下城领域的一般性事务也的确都是交由她来负责的，其中也包括了对入侵者的管制与处理。

“拷问什么的效率太低了。”我摇了摇头，“现在就带我过去，我会亲自把他们知道的事情都撬出来。”

“不用那么急吧？这几天你到处奔波，我就没见你好好休息过。”希拉边吃着手里的黑面包边对我说道。

“......你要是真的体谅我，那就别在我饿肚子的时候故意刺激我的胃。现在，带路。”

秉持着作为“DM”这一身份所必须具备的效率主义，我并没有慢悠悠地享受休息时间的权力。

“唉......好好好，真是的，就算磨不累骡也是会累的啊。”

希拉百般不愿地戴上了面具，而后跳下了我的办公桌。

......

到达地下牢的时候，丝特芬妮正在考虑动用酷刑逼供。

“求求你......别再继续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名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中年男子被扣押在地下牢的拷问室里，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实话实说，我也不爱干这种事情.....但比起你们的性命，显然是我家主人的事业更加重要。”丝特芬妮站在刑具旁边，表情十分冷酷，“我可以用魔法将你解体，不过风刃会把你的每一寸皮肤都切成薄片，直到你的血流完以前，这种痛苦都将长散不去。”

“不、不要......”

“住手！”就在丝特芬妮即将使用魔法之时，我出声制止了她。

“‘DM’大人？午餐时间特意到这种地方来，品味实在是有些差劲了呢。”

“我对你刑讯手段不感兴趣，不过你得明白，你这是在浪费时间。”使用心眼看清了邢犯心理的我明白，对这家伙逼供根本没有意义，倒不是因为他们的意志有多坚韧，而是他们的确对此事知焉不详。

“呵......我猜也是这样。”丝特芬妮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全部审过一轮了，但他们供出来的事情实在太少，以一场预谋袭击的角度看来，真的太不正常。”

“他们的头领呢？”我接着问道，如果存在突破口的话，显然直接找他们的指挥者会更加快。

“早死了。”丝特芬妮弯起双臂，“我只见到了那个独臂战职者的尸体。”

听见这个回答，我稍稍感到有些意外，斜瞟了希拉一眼。

“别看我，那家伙是自杀的。在我把他打倒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活的了。’然后就用弩箭射穿了自己的脖子。”希拉耸了耸肩，没有说谎。

“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暴徒的首领，反倒很有专业素质呢。”我调侃道。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了违和......

难道！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拍了拍那名刑犯的脸，让他清醒了一些。

“喂，鉴于你接下来的回答，我会考虑要不要暂且留你一命。”我斜视着他，感受着他的恐惧，“你们的确只是拿钱办事，对么？”

他害怕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的队长，也就是那个断臂的家伙，他也是为了钱么？”

“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根本就不了解独臂，他说过，自己是个退伍的老兵，而且这票赚的钱其实他也不在意。”

“很诡异不是么？”丝特芬妮从旁搭腔道，“用一个临时团体执行袭击任务，只有傻子才做的出来，但这临时团体的指挥者却出乎意料的背景干净、实力不俗，明显是经验老道的犯罪策划者才选的出来的人物。所以我觉得他们可能还知道些什么，不然就是想用谎言误导我们......”

“你想多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先押着吧，刑讯也都停掉。”

“但......”

“没有但是，丝特芬妮，他们还隐藏着什么事实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换句话说，无论那个真正策划了这起袭击的黑幕想要做什么，他都已经成功了。”

“好吧......如您所愿。”虽然丝特芬妮仍旧略显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虽然我觉得黑幕什么的不存在最好，如果这起袭击只是一场由脑残贵族付钱出演的闹剧的话，那我可真是要乐死了。

但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把魔物驯养计划提前提上日程吧。

“丝特芬妮，接下来去雅典那里接收研究成果并立即投入应用，另外，‘那个计划’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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