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西伯利亚女神的指引

不然我们该是什么，在我看来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到窃窃私语的地步。或者说，这并不值得高兴也不过分，不过好像仅仅是对于我来说而已。

好累，好想睡觉。虽然连中午都没到。我无力地靠在妹妹正枕在我肩膀的头颅上，距离医院还是有一些路程，只是想乘次稍微休息一下而已。只是因

为另一边的玻璃窗有点硬而已，真的只是仅此而已。并没有故意去闻到妹妹头发上的香味……

“到了。”

被上杉君粗犷的声音叫醒，恢复了意识。能够听见妹妹轻轻的微弱的鼾声。我和妹妹的头还是紧靠在一起，现在像是并没有那么在意之间的距离了。

在那一瞬间，看见妹妹那惺忪睡眼之时，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知道该命名为紧张，还是心跳的感觉。后者好像绝对不可能……

和上杉君打过招呼后，便被妹妹扶着回到了病房。又是累人的一个上午，但愿能够顺利出这个镇子后，和那些便利店的人再没有瓜葛就好。

就这样，在医院里，除了吐槽妹妹不时发生的发傻行为外，无所事事地平安地过了一天，终于迎来了“西伯利亚女神的指引”作战的前夜。

妹妹像小学生春游前夜一样睡不着，翻来覆去，害得我不敢多动。妹妹这几天以“小时候大家也是睡在一起的”这样的理由一直赖在我这个重病患者的床上不走。

躺在我床边的妹妹问我，“哥哥，明天的情况就应该会是传说中‘圣战’一样的感觉了吧？”

“我倒是希望明天可以顺利逃出去不要发生战斗呢。”即便是手好的情况，我想以我的体力，也很难打赢类似上次司机大叔的人类。我是和平主义者。“愿世界永远和平”也是我虽然真切的理想，甚至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默念一遍。

“不——要——担——心——”妹妹讲话把音拖得很长，“哥哥，万一有坏人来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你受伤呢，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想发生战斗吧。我只是想安全地回去而已，过平淡的生活而已。”很少会这样不吐槽妹妹

和她直接对话。

当我以为妹妹一定会因为我的话而激动得大吵大闹的时候，妹妹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问到。

因为关着灯，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闻到了窒息的空气。

“哥哥。”妹妹像是吃力地喊着我，充满着无力感。

“怎么了。”

“哥哥。”妹妹的声音越来越轻，更像是在向我求救。

“怎么了。”而我却不知所措。

“哥哥……”妹妹哭起来。

我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词穷。不会打开话题的自己，从小都没变过，只会附和别人的话语来吐槽的我，根本不知

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我真的……可以过那种平淡的安稳生活么？……”妹妹嚎啕大哭起来。

妹妹……真的可以过那种平淡的……生活么？

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吧。妹妹的担心是没有错的吧。想起和妹妹十年后初见的时候，妹妹的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与世隔绝的气息。原来当初妹妹的感觉并不是高傲，只是与世隔绝太久了，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说话吧？那种不愿意再和家人重聚的情绪，可能是害怕吧。十年几乎没有交际的妹妹，已经失去了交际的能力，已经不知道怎么样和正常人交流的能力吧。

当妹妹的常识被定格在了九岁那年，那年那个爱哭爱撒娇爱逞强的小妹妹。到十九岁的这十年像是空白的一般。在煎熬过了这十年，生活在黑暗和艰辛下，在空白了十年的光阴下，在心智停留在九岁的年龄上，被告知要重新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了。

妹妹……真的可以再融入这个我本所认为该属于她的生活么？

她没有朋友，可能也没有与朋友交际的能力，更没有可以和朋友一起讨论的话题。回上海，回到父母身边，对于妹妹来说，真的是一个好选择吗？可是还有其他选择吗？我不知道，妹妹更不可能知道。大概她现在心中感觉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这个知道自己在何处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的哥哥了。

她一定会害怕，这个哥哥，会将自己置之不理，将自己托付给那个父亲。那个在九岁那年丢弃自己心爱的小猫的父亲，那个在得知找到自己失踪多年女儿踪影的时候，还以工作繁忙这样的理由和借口，没有赶到无助的自己身边。或许，妹妹不会原谅这样的父亲，母亲也同样没有出现，会被视为父亲的帮凶吧。都是不可以原谅的吧。

对于这次父母没有来接妹妹，我也不能理解这种冷漠的行为。

“放心，一定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再回到那种平淡的生活的，去到那个你不用再担心受怕的世界。和我一起。”我顿了顿，“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会一直陪着妹妹的。所以你不要再哭泣了，不要再害怕了。虽然可能打不过坏人，不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

对着妹妹撒惯谎的我，不知道这次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肺腑。但是可能这样说出来，妹妹不会那么难过，不会那么害怕。就算是谎言，也应该是一次还不错的谎话吧。助人为乐的谎话。

带着妹妹见到父母绝对不会是个好主意，哪怕是我，也无法完全控制住妹妹想做的事情。我也不想看见那些我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我伸出左手，勾住妹妹将其揽在怀里。她被我这一举动像是有些吃惊，为之一颤。

“不要怕，绝对不会是敷衍你，也不会是欺骗你。不会让再因为害怕孤单和黑暗而寂寞，哥哥就在你的身边，只要你喊我，我就会在。”我反复着不

知是真是假，却听起来无限空洞的承诺，像是男子在哄着自己的女友一般的词汇。都是骗人的语句。

“哥哥……”妹妹颤抖着叫我。

“我在……我一直都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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