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上,车内都很安静。
偶尔闲聊几句,列车出发不到一小时,大家就纷纷睡下,进入坐车远行的常态。
当然,为了避免在睡觉时突然遇到敌人这种尴尬情境,我们五人之中至少会有一人醒着,醒着的人每隔一小时便更换一次。
现在负责醒着的我也无事可做,有些犯迷糊了。为了避免中途睡着,我努力保持着清醒。
轨道上飞驰的列车并不会遇到堵车,而对于社会里偷摸滚打的人群,今天可是工作日。所以车内非常地安静,周围人有规律的呼吸声此刻也能清晰听见。
再等下去也是等,不如找点事做。
这样想着,我站起身拖着背包准备找本轻小说来打发时间。
“唔~”
旁边传来有些烦躁的声音。
回头一看,雪融一幅被打扰到了的表情,用手揉着惺忪的睡眼,轻轻打着哈欠。
“抱歉,打搅你了。”
我将背包取了下来,重新坐到我的位置,对被我吵醒的雪融小声道歉。
“哼……算了,反正也快了,我换搭档你吧。”
“没关系吗?”
“嘛,本来就是我要跟着来的,帮忙分担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确实……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啊?”
“呀……毕竟带新人这种事情搭档一个人肯定是不行啦,我只是善解人意而已啦,不要傲娇啦。”
她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还伸手过来,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摸头。
不管是实际年龄还是看上去,我都比你大很多吧……
“不,老实说,如果这次你没跟过来的话,我反而能更好的发挥。不过三个新人罢了,简单简单。倒不如说你这个没能力的战五渣跟过来还添麻烦。”
“哦,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没能力的战五渣。”
下一秒,雪融握着不知何时摸到手上的手枪,手指放在扳机处,只要稍微用力便能使其弯曲射 出子弹,而这枪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我。
在她刚对准我的下一刻,我便飞快伸手,熟练地按动一个按钮,弹夹便立马松动下来,我预先放在下方的手便正好接过了弹夹,又马不停蹄地乘机用刚到手的弹夹向雪融白皙的颈部刺去。
而在我刚按动那按钮的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熟练地从荷包里取出另一个弹夹,飞快地上了弹,又一次将枪口对准我。
我们两人都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要我的腕部稍稍用力,我手中的弹夹就会有一半没入雪融的颈部。
而雪融的手指稍稍用力,她手中的手枪便会射 出一发子弹,没入我的额头。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
雪融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忍不住笑了。她手中的手枪也随之松懈。
我也忍俊不禁,收回自己的手,将手中的弹夹还给雪融。
“搭档,太慢了太慢了~”
“明明和你差不多好吗。”
“不不不,我肯定要快一些。”
“不不不,是我。”
结果陷入了这样的争论。
这样的场景早已经司空见惯。
我与雪融同为特警,且是搭档关系,理所当然地会彼此间互相比试。不过,在不用能力的情况下,我一次都没赢过雪融。
“是我快啦!”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枪收回口袋。而就在这时,情况不再司空见惯,发生了变化。
一颗子弹从我耳旁穿过,在我身后的车上留下一颗弹孔。
还带着一缕青烟的子弹掉在地上,发出碰撞的声音。
因为雪融的枪是装上了消声器的,所以并没有发出很大的枪声。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仿佛寒冬将至了一般。
“额……枪一不小心走火了呢……诶嘿~”
“装可爱是犯罪行为知道吗?”
我给了她一个手刀,她低下头乖乖地接受了。
“作为没有照顾好枪,让它随便走火的惩罚,今天一天都由你醒着。”
这样说完,我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我的意识就这样和列车一起进入了黑暗的隧道。
——
下车时阳光撒在肩头,全身暖融融的。
这个季节也只有这个时候能有这么一点温暖了吧……我看了看时间,比起正好是下午三点。
我们五人走进车站附近的一家酒店。
“前辈,已经到S市了吗?”
晓知与我并肩走在最前一列,看着我办理着酒店的一些手续,问道。
“不,还没有。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过夜,等到明天八点准时再上车,然后才到S市。这家酒店是我提前预约好了的。”
等我将手续都办好,从柜台前的女服务员手里接过住房卡后,我转过身去面对其他五人。
“我一共开了三间房,我和雪融,村树和晓知,千羽单独一间,没问题吧?”
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过,确认着这样分房有没有问题。
“我有异议!”
千羽举着手,不满地说。
“我想和雪融前辈一间房!”
“雪融,可以吗?”
这种事无论我是身为搭档还是前辈,都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只要他们自己觉得没问题就好。所以我将目光投向雪融,交给她自己做决定。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颤颤巍巍地拉着我的衣角。
“可以吗?”
我又重问了一遍。
“可……可以。”
她轻轻地说道,声音细若蚊声。原本以为她会拒绝,她却同意了,这让我有些意外。
“太好了。”
千羽轻轻拍着胸部,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那我重新分一下,雪融和千羽,我和晓知,村树单独一间,没问题吧?”
我又环视了一遍,最后看向村树,毕竟只有他一个人住,出了事也不好解决。
“没事,我一个人住反而自在。简直求之不得。”
结果他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于是我将住房卡分给他们。
“走吧,老实说,从出来开始就不断遇到敌人,弄得挺累的,这里肯定是安全的。大家回房间吧。”
交代完,我率先走在前头。
——
“呼……”
我将房间里的角落,像是卫生间,又或是床底下这样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后,随手将房卡丢到床边,重重呼出一口气。
拉过通往阳台的门,我走过去,感受阳光。
“这房间的采光倒是不错。”
身体温暖了,心情也愉悦起来。我还是挺喜欢这种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的。
然而正当我享受着阳光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啪,啪,啪……”
那是有间隔的,轻薄物体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果真如此。在我房间的门与地面的空隙处,一张张卡片有规律地从外面划进来。
喂喂喂,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酒店里的小卡片”吗?大白天他们就开始工作了,那真是有够敬业的呢。
这种事碰到我可就逃不掉了啊,他们发卡片不会调查顾客的职业吗?发卡片发在特警房间里也太不专业了吧。
我用四五步来到门前,俯下身去准备检查一下卡片,而就在这时——
“boom!”
面前的卡片发出耀眼的光芒,带着巨大的热量与冲击力,爆炸了。
“什,什么?!”
被爆炸带来的力量所袭击,我向后翻转过去,摔在地上。
还好我当时没有凑得太近,那卡片的爆炸威力也不算大。
不过,在刚刚被炸得翻转身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人影。
所以我连忙爬了起来,正视着前方的阳台。
有些暗下去的阳光的照耀下。
在阳台的墙壁处。
一位穿着干净的男人,他侧着身子,脚一前一后略微内八得站在阳台上,臀部前倾,整个上半身形成一道弧度不大的曲线,面向我的左手拿着几张卡片绕在胸前,另一只手垂落下去,与身体平行。
“我说,你们这群家伙真的是不给我们一点休息的时间啊。”
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凝视着他说道。
“打扰了~”
他拉开阳台的门走了进来,阳光在他身后仿佛一条尾巴似的。
“我的名字是管野。”
他挺像模像样得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村树。”
“哦,抱歉,刚见面就要杀死你了。树树先生。”
他随手一挥,手中的三张卡牌便各自旋转着飞过来。
“是村树。”
卡牌飞的速度不慢,但这三张卡牌的初速度相差无几,而且不会拐弯,很容易就能猜到其的飞行轨迹。
伸手将身体左侧的刀拔出鞘。
冶炼过的金属光泽很亮眼。
就像玩俄罗斯方块一下,这一刀将三张卡牌都击飞了。
为什么是击飞而不是切断?
“这卡牌可是无法破坏的哦。”
仿佛能够猜到我的想法似的,他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无法破坏吗……也就是说,这些卡牌就是你的能力吗?”
“yes,反应挺快。”
以某种实体为能力的并不少见,比方说上次晓知在电车上遇到的那位敌人的能力便是一根延展性不错的金属拐杖。
“不过,你刚才的动作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拔刀斩吗?”
他下半身不动,弯过上半身与下半身形成九十度。你这个动作是表示疑问的吗?
“不,并不是。只是单纯的找准时机和角度拔刀罢了。”
“欸~真是扫兴呢~”
他直起身,在这个过程又扔过来几张卡片。我也像刚才一样随手挥刀将其一次全部击飞。
没用的。
“如果你的能力只是扔卡片的话,我随手对付几百个你也没问题。”
“不,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他将手指竖起放在嘴唇边,猛然将手指的上半段咬下去,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刚才说过了,那卡牌本身正是我的能力,既然是我的能力,自然是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我的背后便传来一阵剧痛,那是刀刃刺入肌肤的感觉。
那些被击飞落在地上的卡牌,与一开始爆炸的卡牌一齐飞过来,刺入我的背后。
“我的卡牌能力还不止这些。我手上一共有五十四张能力卡牌,但却不是二十七张红牌和黑牌呢……”他将手指咬得嘎吱作响,“而是五十四张红牌或是黑牌哦~”
“什,什么意思?”
“红牌即是定时炸弹,黑牌即是锋利刀片哦~”
“!”
也就是说,他的卡牌,可以在红与黑之间,在炸弹与刀片之间互相切换的吗?!
“也就是说,此刻刺在我背后,那些锋利似刀刃的卡牌,可以转变为炸弹吗?!”
“yes!”
他将手从口中拿出,用那出血的手指指着我。
“转换成红牌!爆炸吧!”
随他的话语一同,背后传来相当的热量。
而且温度还在不断上升,同时,卡牌也逐渐变软了些许。
他说的是实话。
已经来不及了。
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转过身去将卡牌拔出再丢在远处。
爆炸也是近在咫尺,不可能避开的。
兴许下一秒,就会爆炸了吧。
这样想着,我放弃了抵抗,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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