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在罪恶的赌场发泄欲望

当所有人真正聚集时，我们几乎已快到那黑帮的地下入口了。天空下起毛毛雨，没有伞的我们在这雨中漫步，也不进行躲闪，也没有人咒骂或是抱怨。

可能是近些时日，我们无一败绩的缘故。村树，千羽，晓知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微弱光芒，尽管雨水从领口处飘洒进体内，他们也不会做出耸肩驼背之内的行为。

他们都身披一种无可名状的外衣，踏在路上，仿佛道路的尽头并非黑帮，而是被染上颜色的桥，连接着两岸，是名为“家”的温暖住所。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他们实习期的最后一道坎了，决定着自己未来十字路口的选择。千羽脸上的红晕，晓知哼着的歌曲，村树摇晃着的刀刃，无一不体现出他们心中的紧张与兴奋。

他们闲聊着前进，我与雪融偶尔开口。那天晚上，手机小小的液晶屏的光，不知几次，淡淡地照映出我们的轮廓。

随意洒落的月光，将这条道路……不，是将我们一行人染成青蓝色，我们仿佛是在深深的水中。

马上，他们就要浮出水面了吧，再过个一两年，或许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出色特警了吧。

发自内心的微笑爬上我的脸颊，心中却微微苦涩，许久未能感觉到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我稍微加快脚步，又放慢脚步，走在这一行人的最前方，只是，听着他们的声音。

而在此刻，我却听到有人在呼唤我。

“前辈~”

千羽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应声向后回过头去，然而在那之前，村树却拉着我的衣角，将我向后拉去，出乎意料的力量，使我向后靠去。

如同提前预谋好似的，他们三人都紧紧靠在我的身边。雪融有些害羞地靠在我的背后，只从我的侧面露出一根呆毛。

而也在这时，隐藏在前方树林里的无人机，按下了快门，闪烁光芒之间，将这幅画面定格于永恒。

“……呀嘞呀嘞。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因为在事情办完之后可能就忘了，所以还是提前拍照比较好吧。”

千羽理所当然地歪着头说道。

“拍照之前和我说一声啊，真是的，吓得我还以为又有新的敌人了呢。”

“嗯，忘记了，诶嘿。”

“真是够了……”

我重新站稳，微微低头说道。

“嗯，莫非前辈害羞了？”

晓知走到我的身边，窥视着我的神情，故意用不正经的语调说道。

“哼，我愚蠢的前辈哦，赶快拜倒在后辈们的突然拍照拉近距离的威力之下吧！”

“可，可恶，这种突然拉近距离且后辈专属的招式实在是太强了，我不行了~要是我脸红娇羞心跳加速，你们真的会在以后成功了来回报我吗？”

“啊，当然，我们保证。所以，快娇羞吧。”

“唔……”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纠缠在一起放在跨前，脸颊微微发红，低下头不知所措。

“哦啊，一直想看前辈这副表情，这副被后辈们的突然袭击弄得娇羞不知所措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

我给了他们一人一记手刃，脸色复杂地咳嗽起来。

“话说回来，我们到了哦。”

“你说到了？可是，前辈，周围没什么变化啊。”

晓知走在前方，环顾四周后，向我问道。

“你以为黑帮是什么合法组织吗？这里又不是日本，怎么可能会有满是大汉气派威武的大型建筑，上面还钉块写着‘黑帮’的木板。”

“哦，也是。那黑帮入口在哪里？”

“那当然是……”

我走到周围一个居民楼，敲了敲其中某一个的门。

“你说这里是黑帮，可是这不是居民楼吗？”

“只是表面是居民而已。”

我一面微笑，一面敲门。

能够隐约听见屋内传来交谈声。我把手放下，侧耳倾听脚步声，结果却没听到声响。我看了看雪融，她将手机屏幕对准我，如果她的手机没有坏的话，现在是七点二十四分。黑帮所经营的地下赌场的夜晚营业时间是六点五十，现在最主要的那批常客应该已经到里面了。

不过我们是因为这地下赌场来的吗？才不是，这赌场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上头吩咐原本管理这片区域的家伙收了黑帮老板的一点利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又听了一会，依旧只能听到“沙沙”的小雨声，我再次敲门，节奏稍微急促些许。我足足敲了三十秒，终于听到缓慢的脚步声走过来，听声音大概是穿的拖鞋吧。

门内传来一阵锁声，门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的人只从那个缝隙露出一对眼睛看外界的事物。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那眼睛眨了眨，最后将门彻底打开。

开门者是一个红发女人，缩在浴袍里，靠在墙上。她的嘴里含着香烟，烟雾扑鼻，缓缓流到外面的雨中。皮肤很白，睡眼惺忪。我知道她已经三十六了，但脸上依旧没有一点皱纹，倘若让她穿上高中校服，去到一所高中也不会被保安所拦。

她看着我的那一对眼睛警觉而深沉，可能是睡了很久的缘故，她很精神。

“啊~今天也来了吗？教堂先生。”

她打着哈欠说道，声音充满睡衣。可能是刚出浴的缘故，她的身体冒着热气，与呼出来的热气混合在一起。

“嗯，我带了几个朋友。今天的你还是那么美丽，丽奈。”

“哦，里面请啊。”

她这才看到我身后的其他人，连忙招呼起来。

“虽然他们是第一次来，但由我来带着就好，不用多劳你了。”

“哦，那真的多谢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也放心。那我先走了，进来了记得关门。”

她说着，转过身去走进屋内。而我则对着她的背影轻轻挥手，然后领着其他人一起进来。

“搭档~”

走着走着，雪融有些不满地拉过我的衣角。

“为什么搭档和那个女人很熟识的样子？”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前辈这么熟练，前辈是这里的常客吗？”

千羽他们也凑到我的附近，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我也是第一次来。我熟练的原因，是因为我要求人偶师制造一个与我的外貌完全相同的人偶，在这个任务开始时便每天准时来到这里，顺便攻略丽奈，然后每天给我发来每天的信息，像是每天这里的人数，丽奈的相关信息，年龄，习惯，三围之类的。这样可以让任务更加轻松。”

“我这么熟练也是拜此所赐。”

我带着他们穿过几个房间，最终在厕所停下，然后拍了拍墙壁。

紧接着，厕所的一块地板顿时翻转过来，里面是向下方延伸的阶梯，从我们这里可以隐约看到最下方的灯火通明。

“好了，那么，在下去之前，我先叮嘱大家一件事。”

“？”

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这里面的顾客们都是实打实的黑帮成员，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用与之相符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样才不会生疑。”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要暂时地成为黑帮。”

“哦哦。”

“这个赌场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黑帮的几个关键人物每晚都会在这里亲自到这里。”

“了解了。”

“而你们待在原地，或是随意走走，我去将那几人弄到手。”

“唔姆。”

“……你也是罗马人？”

——

无处不在的音响放着喧闹无比的音乐，在这明亮的地下，人们随心所欲。

仿佛失去了法律的限制，与社会脱节了一般。“礼仪”在这里完全不存在，除了杀人和欠债，这里的保安与赌场老板完全不会有所反应。打架斗殴是常事，枪械交易也是司空见惯，曾经似乎还进行过群p聚会。

不过现在这里明显要收敛一点了，至少没有女人在这里发泄欲望了，打架也很少见血了。

对这里的混乱见怪不怪的人自然不会感到什么，但初次来到此地的人只能感到强烈的不适和恶心。闻到这些社会的渣子冰凉和浊臭的呼吸，嗅到他们腐烂的味道， 听见他们像野犬一样的胜利呼声，我刚刚来到这灯光的照耀下，他们就一把拉住我——

“教哥，今天也来了啊。”

人偶师的人偶恐怕在这里混得不错，只不过“教哥”这种称呼我实在不喜欢，听着让人犯恶心。

我敷衍地微微点头，准备向前方走去。

而就在此时，其中一人突然拉住了千羽和雪融的手。

这人的头发被尼古丁熏成了不健康的颜色，脸上满布皱纹，胡子拉碴，面容可憎。像是铁路旁游荡的酒鬼。

“没想到教兄带女人来了啊，这里可是好几天没见过女人了呢，诶嘿嘿嘿……”

他充满欲望的目光在千羽和雪融的身上来回游荡，握住两人手腕处的手挽着手臂上升，试图触摸到更多的肌肤。

“喂喂，差不多得了……”我试图避免矛盾。

“别碰我啊，你这变态！”

千羽飞快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又用力一腿踢其裆。

“我的肌肤只有我喜欢的人才能触碰，听到没有啊混蛋大叔，上一个想这么做的人可是已经连尸体都不全了啊，你这家伙。”

千羽向前探出身子，左手叉腰，右手轻抚左肩。

“可，可恶……你这家伙居然敢打我，明明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

他怒吼一声，奋力挥拳向千羽的脸上呼去，就在此时，他停止了动作，他眼神一凝，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晓知倾斜身子，手上的刀刃抵在其喉结处，只需稍稍用力，刀刃便会插 进他的喉咙里。

“别看见女人就毫不掩饰地表露出自己的低俗姿态，大叔。”

他一脚踢在其的胸口，将其踢到在地，单手耍了会儿刀后，将其收回衣内。

“呀嘞呀嘞，所以我才不喜欢这种地方。”

见无需关心他们，我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迈步。

“嗯，这点我和搭档一样。”

雪融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我身边，轻声道。

“……话说你居然忍住没有动手啊。”

“总得把耍帅装~的机会让给年轻人。”

“单纯的论年龄你好像不比他们大多少。”

“我的年龄不是一个未知数吗，搭档你为什么会知道？而且……”

“而且？”

“刚才他要是再晚放手一秒，我就要引爆在他身上悄悄装下的微型炸弹了。”

雪融将头发撩到耳后，面带微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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