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光之折射

在当地的一家酒店里失去意识度过了漫漫长夜。

我们坐在一家面馆里。桌子上放着几张报纸，也不知是用来当做抹布还是供客人等待时阅读的。晓知把报纸拿起来，看看大叔忙乱的身影，打消了进行催促的欲望。

“这报纸上都是好久以前的新闻了啊。”他将报纸翻转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那应该是用来当抹布的吧。”

“那倒也是……不过，有种好奇妙的感觉。”

“奇妙？”

“是啊。这些新闻，确实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总感觉都才刚刚发生啊。有种时间被消除了的感觉。”

“这种事很常见吧，像是洗衣服的时候，在衣服里看到妹妹的纯白内衣，才猛然发觉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开始发育了，已经到了那些禽兽变态会用猥琐至极的目光盯着她的年纪了呢。”

“……这样吗，不过我没有妹妹，所以不太清楚啊。”

“我倒是有妹妹来着。”

村树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搭在桌子上说道。

“欸，这我还不知道。”

千羽这样说道，晓知也投以惊奇的目光，询问道。

“你妹妹可爱吗？”

“嘛……作为男性来说的话，算是可爱吧。”

“还有不同视角的吗？”

“啊，有啊。作为哥哥而言的话，她一点也不可爱。”

“这是什么？变相秀妹妹吗？”

“……毕竟她现在在戒毒所。”

“……好沉重的样子，额，抱歉。”

“不，没什么。”

服务员在此时端着餐盘走过来，经过询问后将每人所点的食物摆放在他们面前。

本来即将陷入僵寒的气氛在这汤汤水水的雾气中重回温暖。

我们的内心仿佛听了苏联国歌一般振作。

“话说，前辈，我去买杯饮料。帮你带杯咖啡对吧？”

我微微点头，随后晓知站起身，像店内冰箱走去。

——

“那么，前辈，你到底准备怎么做？”

村树抬头望向前辈，询问道。

“姑且只能是等了吧。”

“等待迪斯去取那批遗漏的毒品吗？”

“不，那样不知何时何月任务才会有所进展。我们等的，是黑帮那批人发给我的关于迪斯的资料。”

“迪斯的资料……是指他的外貌和能力吗？”

“差不多吧。他们说有他的照片，年龄之类的资料，我们可以知道他的容貌，而能力的话……他们知道迪斯是能力者，但不知道他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因为迪斯好像从未使用过他的能力。不，不对，黑帮老大被他的血液变成现在那样，过于正是他的能力，但这也只是猜测。”

“不知道对方能力如何的话，很难对付啊。”

“嗯。不过，只要知道对方的模样，我们就有可能成功将其【暗杀】。也是因此，我们有必要搞清楚他的真实面目。”

“搭档，还有一点疑惑。”

雪融举手示意，等到在场几人的目光转向她后，又说道。

“对方既然是已经被黑帮抓过一次了，那么必然也有了一定的警惕心，也是为了防止黑帮成员再次找他，他或许已经经过医学手段而整了容，改变了面貌，家庭住址之类的也肯定发生了改变。我觉得黑帮成员给予的资料并不算可靠。”

“嗯，确实。他可能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过着与先前的生活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无论他怎样改变，他的癖好和习惯，在短时间里是多多少少改不了的，这也是我们真正的线索。”

“……”

听着他们说完了这些，向面馆老板付了钱后，我拿着一杯咖啡和可乐准备坐会我的位置。

他们对事物的商量，在我耳中显得有些违和。或多或少地，他们都做好了觉悟，而仅仅是遵从内心不想脱离群众，头脑一时发热的我，却看不到这次任务的尽头或许存在的一丝希望。

（不想与大家分开）

（不想孤独一人）

“前辈，给你——”

我将咖啡递出手，前辈也相应地探出了身子。而就在此时，我的手臂却是定格在了空中，咖啡未曾递到前辈的手上。

因为我看到，原本我点的面汤，似乎在闪烁着什么光芒，十分耀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

面汤会反射阳光，这很正常，是属于常识范畴的东西。

……但我总感觉这有什么不对劲，这光芒仿佛是有规律地律动着，且愈来愈强烈。

“晓知，怎么了？把咖啡给我啊。”

前辈有些催促地说道，原本准备接过咖啡的手在空中摇摆了两下。

“……”

那光芒如同深夜里的远光灯，黑纸白墨一般。

有点不对劲。

我走过去，伸手将碗拿起来，想要一探究竟。

“喂，晓知，你在干什么啊？把咖啡给我啊，放心，我会付钱的啦。”

“前辈……”

我转过头去，准备将咖啡递给他。

而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我眼前一闪而逝。

“呼呼~呼呼……”

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之重，身体不知为何变得僵硬起来，我像角落蒙尘的木偶人一样慢慢扭转头，用近乎凝固地视线看向手中的碗。

白光是从这碗里出现的，以碗为点，延伸于线。

如果不是我将这碗拿起来的话，刚才的白光就不是从我眼前像流星一样划过，而是贯穿我的头部了。

我缓缓向前探头，小心翼翼地将视线转向碗内。

原本插在碗里的筷子，断成了两节，且断面呈焦黑色，这很明显，是高温所致！

“是敌人！”

“什么？！”

“有【敌人】出现了！”

我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成了碎片，随后果断靠墙，将手伸进衣内，握紧刀把。

“雪融，躲在隐蔽位置，村树左晓知右，将千羽护在身后，千羽准备好随时给其他人治疗！”

刹那间所有人起身离座，并按照前辈的话语行动起来。

“喂，晓知，敌人在那里啊？”

村树拔出了刀，向附近的我问道。

“在我刚才扔出去的碗里，对方能力大概是射线之类的和高温有关。”

“嗯？可是，这里面可什么都没有啊。”

村树上前，谨慎地将碗的碎片踢开，里面只有一摊汤水。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在碗里的。”

“是什么样子的？”

“光，是光，我看到汤面上不停地闪烁着亮光。”

他让千羽的手随时触摸他的背后，随时可以治疗他。然后他俯下身子，紧张地凑近汤，观察着。

“哦，确实有光泽呢。”

“……”

“不过这是常识吧，汤当然会反射阳光啊。”

他转过头看向我，而就在此刻，汤面上再次开始了闪烁。

“不对，不是那个光啊，又开始闪烁了，村树，快点避开啊！！”

“唔……攻击是从哪里来的？我该往哪里躲啊？”

“随便躲开就行啊！”

“就算你说随便躲开……我也不知道敌人的攻击方式和方向啊。”

“所以说啊，你快点避开……欸？”

我看见那光芒停止了闪烁，仿佛惊涛骇浪的大海平静了下来似的，光芒没有律动，只是正常地反射阳光而已。

“呐，晓知，对方到底是怎么攻击的啊，我到底该往那边躲避啊？”

村树转过身去，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不用躲避了，是我看错了。”

“这算什么啊？真的有敌人吗？”

“额……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如果实在是心理太紧张，可以随时退出这次任务，晓知。”

前辈也看向那反射着阳光的面汤，良久之后对我说道。

“我知道。只是……看错了而已。”

也是直到此刻我才突然发现，我的手指不停地颤动着，牙齿也咬住了嘴唇。

应该真的是因为自己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看到了敌人的幻象吧。

“千，千羽，帮我把我放在桌子上的可乐拿过来一下，谢谢。”

“哦，这个吗？”

千羽拿起罐装可乐，转而递给我。

“哦，多谢。”

我强制控制住自己的手停止颤抖，抬起手准备接过可乐罐。

然而就在此刻，我看到千羽的手中，那可乐罐的金属光泽，突然闪烁了一瞬。这光泽如同水滴，在罐上流转。

“什，什么？！”

紧接着，那道光化作一个点，然后在我的眼中，那个点越来越大。

是光线，有一道光线向我的眉间刺过来！

“果然，这果然不是什么幻象，这是真实存在的，这是敌人的能力，是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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