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眷恋

杀气，如刀般锋利得杀气掩盖了整个空间，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吞噬的渴望。吞噬之罪咆哮着，就算不是觉醒状态，那股对“食物”的渴望也丝毫不减。西泽尔努力压制着“进食”的欲望，她还在绝不能绝不能失控，西泽尔狠狠咬着嘴唇，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西泽尔……”蕾西亚已经发现了西泽尔的异样，极度混乱的魔力波动，和暴乱之罪爆发时一模一样，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这里将成为吞噬之罪的狩猎场。

“走吧！”蕾西亚扶着西泽尔快步向外走去。

“站住，真当王庭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阿卡迪斯大呵，不论如何，圣器一定要到手！

“你难道还不满意吗！如果不是你，会是现在这样！”奥拉怒吼，西泽尔的状态已经不能再托了，必须尽快离开。

“今天，不管怎样，圣器都得留下！”阿卡迪斯已经失去理智，为了圣器，这位君主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就那么重要吗？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圣器可是……”阿卡迪斯已经完全沉浸在对圣器的贪欲中，此时，对他而言，没什么比圣器更重要。王族地位的稳固、国家的安定这些只有圣器可以保证，也唯有圣器才能实现。

“给我拿下他们！”

大批骑士涌入王廷，将蕾西亚等人围在中央，锋利的剑刃不再是保护人民，而是为了完成国王的野心。西泽尔轻轻推开蕾西亚，混乱的魔力几乎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源自地狱的恶灵，去啃噬，去撕咬，直到满足灵魂的饥饿，填满始源的干渴……”西泽尔吟诵着古老的咒文，无数亡魂嚎叫着，它们在渴望，渴望着骑士新鲜的

血液，纯净的灵魂，它们舔舐着锋利的骨爪，只待最后的吟诵完成，只属于它们的盛宴便可以开始了，

“暴君的魂喰！”

最后的话语落下，强加在亡魂身上的最后一道限制被剥下，亡魂们迅猛地冲向期待已久的猎物，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铠甲，在它们面前薄如纸张，一个又一个其实被刺穿，留下数缕黑烟。

“西泽尔……你……真的……”蕾西亚颤抖着，但是这只是一瞬间，因为，她看清了黑烟的真实面目——魔气，西泽尔只是在清理魔气，让面前这些人恢复理智。

魔气翻卷，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球体，而所有的骑士和国王也恢复了清醒，“终于……解决了……”西泽尔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该……吃东西了。”

空中的魔气似乎受到了召唤，疯狂涌向西泽尔的口中，仅仅数秒，那庞大的魔气就被吞噬殆尽，“呼！”

西泽尔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吞噬了如此庞大的魔气，吞噬之罪暂时是满足了，那么接下来要应付的，就是眼前的这帮人了。

“都清醒了吗？”西泽尔冰冷的话语将国王拉回最初的时间。

“真的抱歉，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本来只是打算……”

阿卡迪斯抱歉地说着。

“最后不还是想要圣器吗，你应该也想过这样吧。”

“……”阿卡迪斯沉默了，他确实是想过这样做，同时也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贪欲，才会让魔气有可乘之机。

“想要就拿去好了。”西泽尔将剑插在地板上，神圣的光辉照亮了这个王廷，“圣剑——杰兰特，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东西吧。”

“但是……”

“拿去好了，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西泽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那个少年，他究竟是谁，能拿出这么多圣器……来人，无论如何，封锁所有消息，绝不能让教会知道！”阿卡迪斯立刻反应过来，无论他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他保护起来，他，或许是抗衡教会唯一的希望。

“你就这样给他们了？”奥拉笑着问。

“反正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应该算是物归原主吧。”西泽尔久违的笑了，“再说了，他们不正想要吗，这样我至少可以消停一会。”西泽尔已经有些厌烦被人找麻烦了，而要抽出时间处理那些杂碎，又实在太累，所以这个权宜之计也不错。

“……”蕾西亚这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西泽尔几乎没有去打扰她，有时候一个人静静比别人的安慰要好得多。

“西泽尔……我……”蕾西亚低着头，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是想说契约的事吗？”

“嗯，我……”

“第一次使用强制啊，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只是……”

“要换吗，换成召唤契……”西泽尔没能说下去，他的嘴被蕾西亚小小的嘴唇封上了，良久唇分，一条晶莹的银色丝线缓缓拉长。

“蕾西亚，你……”西泽尔微微脸红有些慌乱地问，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想必蕾西亚也一样，而且现在蕾西亚穿的是睡衣，这样的行为就有点……

“算了。”西泽尔放弃了解释，现在，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回应而已，西泽尔缓缓捧起蕾西亚的脸，对着那薄薄的双唇吻了上去……

“现在王都可是炸开了锅啊，以前那些嚣张的贵族可是乱成一团啊。”奥拉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

“随便吧，反正那些人的死活和我无关，再说，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我只是加了点催化剂而已。”西泽尔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

“看来，我需要去肃清一下叛徒了。”杀意于一瞬绽放，席卷天地，似可撕裂苍穹，而下一瞬便回归平静，仿佛不曾出现。

“那孩子，还好吗？”

“我还是知道分寸的，再说，她真的很重要。”

“是吗，那是有多重要？”

“她是我对这世界，最后的眷恋。”

西泽尔看着天空，眼中流露出一丝忧伤，最后，那最初又在哪里呢？西泽尔不知道，或许两万年前就失去了，又或许从未失去，西泽尔很矛盾，她们是那么相似，几乎是同一个人，但又有所不同，完全是两个人。

当然，最初亦是最后的眷恋，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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