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忙,怠慢了同学。”谷雨把茶水递到韩欣面前,话里带着戏谑,“来家里的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见面喊叔喊婶大伯大娘,人家好意来看咱,哪能不好好招待,不然,出门人家该说咱端架子。大家来看,说明咱长得漂亮。”
“不用虚情假意解释,越描越黑。”韩欣没有接水杯,“漂亮怎么没吸引着你?脸冷如霜。”
“我看你,你没发觉。咱是同学,怎样做都不会得罪。”谷雨说,“天冷,屋里凉,喝点热水暖暖身体。”
“你得罪同学还不够深吗?”韩欣的脸如夏天浸满雨水的乌云,把受到的冷遇化作愤怒,向谷雨泼洒出来,“来你家难道就这样待客?我到你家,看你的表情,脸拉得不驴脸还长,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狗还不咬送礼的呢,心里再恼恨再难受,别说是同学,就是一个陌生人到家里,也得问候一句吧。你刚才对村民可不是这样,殷勤得像个奴才,慌得腿要跑断,脸笑得恨不得要长出花儿。”
“刚才忙糊涂了,已经向你解释,对不起。”谷雨端茶杯让韩欣,“喝口茶就没气了,气伤身体。”
“不是糊涂,是存心吧,一句对不起就成了你的挡箭牌?我来不是为了你的一碗茶。你是大人物,承受不起,喝茶我自己有手,别假惺惺。”韩欣冷冷地把谷雨伸来的手晾的一旁,“心都伤透了还怕伤身体,难道我来是不是你觉得丢你的人了?”
“别咄咄逼人好不好。”谷雨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咋说话带着火药,你哪会是普通人,你是天仙,别说在我家,就是我们村都光彩照耀。大家看你的眼神,让人嫉妒,我得感谢你带来的荣耀。”
“说话不要带刺,有理讲理。”依韩欣的个性,若在别的场合,早发火了,她忍住不满质问谷雨,“我问你,你为啥总把我看成外人?对待我为啥总比别人有那么大的差别?我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你。当着大家的面耍傲气,让村里人看我的笑话,你心里就恁自在,是不是我到你家就是下人,低人一等?贬低我能抬举你多少?还能比别人多长个鼻子眼睛?”
谷雨不与对方争辩,不温不火:“没人那样想,只有你,脑子弯太多,总以为别人都不怀好意,没人那样做。农村人朴实,没那么多心眼想别人。”
“你意思我不实在?”韩欣愠怒的眼中放出冷光,“到现在,在你的心中我竟然连一个外人都不如,怪不得被人冷落看不起。”
“谁说你是外人了,自己多疑。你高过任何人,让人高山仰止。”谷雨脸看着屋外,沉沉地说,“你不该来。”
“我来是不是你害怕了?”韩欣眼望谷雨,沉默等待对方的解释。
谷雨面含惆怅:“你来我知道就要吵架。”
“我来从没想和你吵架,只想和你心平气和地谈,想吵架的是你。看你的态度,要是好了能吵架吗?本来今天我心情很好,被你弄了一肚子气。”韩欣吐着胸中的怨气,明了地说,“这不是你心里的真正原因,啥心里话就直说,我愚钝,想不那么多。”
“不吵架就好,别伤了彼此的情谊。”谷雨不再嘻哈,庄重起来。
韩欣面色凝重,做出倾听对方讲话的样子:“谈吧,我洗耳恭听。把你所有的心里话都倒出来,别觉得和我认识委屈压抑了自己。”
面对韩欣的咄咄相逼,谷雨欲言又止,退坐到韩欣对面:“算了,今天这个场合不合适,还是不说为好,有些话藏在心里比说出来好,糊涂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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