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难言之隐

　　“有头发谁会装秃子？你要说借个三千两千的还可以。你急用钱，我凭着脸面给那屋的几个人说说，给你凑凑，多了真的没有，就这还得给你大霞嫂子说。”黄金有显出为难，一脸水深火热的艰难苦相，向谷雨倾倒满腹苦水，“要说跑车这些年，说没有你也不信，钱是有几个，都花到了房子上。说起来惭愧，老兄也不怕你笑话，在外看老兄是个人，大家说起来排场的不得了，在家我不当家，钱都叫大霞掌管着，手里的几个钱，都是自己平常偷偷摸摸攒的私房钱。同学几年，你知道大霞的母老虎脾气，泼得很，闹起来不要命，一句话说不对，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兄确实……”

　　外面房间的人又喊：“大头话说完没有，谈情嘛恁长么？我睡一觉都醒了。”

　　“号啥丧，等会儿急不死你们。”黄金有喝道，向谷雨诉说心中的愤懑，“钱一进大霞手里，就是她的命，看得比她儿子都金贵，别说我摸不着一分，就是她亲爹亲娘，也休想花她一个子。每次出车花多少钱挣多少钱，比我算的都清，兜里的钱给你抠得比水洗都干净，我玩牌都得向人借钱。”

　　“鸟货大脑袋，掉茅屎坑里了么？你到底还玩不玩啦？不玩，我们换人了。我们几个都睡两梦胧……”外屋的人又再催促。

　　“张着驴屁股大嘴，叫唤啥，不看我正和人说话嘛，不想玩滚蛋。”黄金有恼怒地高骂，指点谷雨，“大霞不在家，要不老弟先到亦飞、晓莉、玲玉街上几个同学那儿去看看，等大霞回来我和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你挤点儿。亦飞不是你的好朋友么，当这几年镇长，手里肯定有钱。你看……”

　　外屋的人又高叫。

　　再呆下去就显得不识趣，谷雨告辞：“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能因为这事惹你们两口子生气。大霞回来就不用和她说了，我再到别的同学处去看看。打扰你了，你去玩吧。”

　　黄金有深感歉意：“你看，老同学轻易不张次嘴，不急用钱肯定不会求人，来了弄个这事儿，算个啥，自己都感觉张不开嘴说。真对不住，老弟有事同学不能帮忙，自己觉得可没意思，心里不好受，以后没脸见咱班同学。老弟若是不生气，我心里还好受些儿，希望你能理解。你还有事，不在这儿吃饭我就不留你了。饮料拿着。”

　　黄金有拿起茶几上的饮料让谷雨，谷雨没接：“你也有难处，过一家人不容易，只要两口子过得好不生气就行，老同学能理解。”

　　谷雨走出客厅。

　　“理解万岁，老兄知道老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黄金有尾随谷雨出门，甚感歉疚，“老同学来家里坐也没坐，连口水也没喝，这就走了，同学们要是知道，不知该咋骂老同学薄情。同学这样确实有点过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也确实没办法。说出去自己也是膀大腰圆的五六尺男子，连自个儿老婆都管不住，还有啥说出口的。同学有难不能帮忙，混得也够丢分了。老弟多体谅，别往心里去，是同学太无能，以后走到门前该来还得来，这才是同学，说句话喝口水也算咱哥俩的情分。他们在等我，就不远送了，有空老弟多来。”

　　黄金有絮絮叨叨自责着自己的不是，狗一样亲热地帮谷雨把车子推出大门，急不可待折身关上了门，回到牌房，凶狠狠地骂屋内人：“急死你们几个鸟货，喊得破鞋打着一样，一点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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