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微小的冲突

老鲲——碧渊祖龙王它，十分严肃且警惕的看了我半天。

就像是在确认我是否真的有这个打算。

所以说，开玩笑要适当啊。

难道我会真心想杀它么？

当然，并没有。

说实话，龙族是男人的浪漫啊。

大概会有些人梦想着屠龙之类英勇的活动吧？

但我并不是啊，我个人非常的、十分的、特别的喜爱这些特别的爬行类生物。

东方龙也好西方龙也罢，不管是什么形态，就算是老鲲这样的鲸鱼——虽然我也狠狠地吐槽过了——但已然让我觉得有些帅气啊。

下个定论的话，我非常的喜欢龙类。

RPG有些时候会有出现龙类的NPC，我都会尽量去触发友好结局。

龙族在我心目中有许多种形象，高贵，自大，贪婪，狡诈，祥和，睿智，威严……不一而是。

但是不论什么形象我都非常的喜爱。

换而言之我绝对没有任何对祖龙王不利的意思。

至于说有这个力量有如此喜欢，为何不奴役它们……

关在笼子里被驯化的怕人的可怜老虎，目光中透露出痴傻与顺从，不见一丝狰狞的凶光，甚至吼都不敢吼一声，那还叫老虎么？

不过是只被关起来供人玩弄的大猫而已。

所以说，我为何要去破坏龙族在我心目中这份威严的美感？难得唉！龙类处在了一个与我心目中相符的地位上，现在与我关系又不差。

所以我笑了。

“别那么紧张嘛，你就算求死估计我还要劝解你半天呢。就是个玩笑。”我说。

“你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它严肃的说。

“好吧，随你吧。那这个怎么办？还找么？”我举着虹魔留下的魂核在眼前晃了晃。

“找，我想你是有办法永绝后患的，这次就要斩草除根。”碧渊祖龙王甩了甩脑袋。

“别把我说的像个变态杀手一样啊，我跟它又没仇没怨的……我说，这万一要是找到了你真的想杀它？”我站在原地站定，转过脸去问老鲲。

“不然呢，你想留着它？”它反问。

“我想养着它。”我回答。

老鲲侧过脸用一边的眼睛打量我，过了一会又换了一边。

“虽然墨森嘱咐过我尽量给你方便……但是为什么？你饲养一只虹魔打算做什么？”它问。

“路上当个伴儿啊，我独自一人去陌生的地域探索还是很寂寞的，你觉着呢？”原地翻了个身，说：“若不是老墨离不开领域，我一定会硬拉着它路上做伴的，好歹它也承认自己性格上偏近女性——说起来了，你性别上偏近哪一边？”

“那毫无意义，莫森身边的眷属都是女性的森精灵，但作为我眷属的海妖们很多都是雌雄同体。”老墨语气依然严肃：“但是你的说法很难让人放心，异魔，恐怕你自己还没有自觉，但实际上你足以引起相当大的恐慌，在这样的状态下你还想要在饲养一只虹魔？你这样很难不让我警惕。”

“是嘛，不过我觉得这虹魔倒是还蛮简单的，一来我觉得他虽然傻乎乎的，但还算通些情理，”我瞥了一眼悬浮在一旁的魂核，继续说：“二来，它说它想回家。”

我没有说谎，一路上，除了与老鲲，我也在于魂核内虹魔的灵魂交流。

说不上原因，但是在他反复向我叨念了很多遍那种莫名其妙的语言后，我竟然也理解了。

虹魔的意识似乎遭到了重创，表述上颠三倒四的有些像是过去偶尔见过的痴呆患者一样。

但只有一个词它重复的次数最多，表达的也最为清晰。

它说它想回家。

它在寻找回家的路。

它在这里受到了欺负，它想回家。

它感到了不同于这里的气息，它奋力挣脱了封印，它想回家。

它觉得我能帮它，它想回家。

如此，这样可怜的心绪，不禁让我想到了我的家乡……

那能算是家么？我在那里过得好么？我想回去么？

不，不，不。

但我却依然感受到了那种令人心惊胆颤的的执念。

我与它绝不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我知道。

我与它不过只是流落异乡偶然相遇的两个异邦人。

但是我想帮它，于是我向碧渊祖龙王提出了请求。

“你能与它交流？”碧渊祖龙王问我。

“我不知道问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现在我能。”我平静的回答它：“它愿意带我找到它的分魂，我想把它带在身边，老鲲，不、碧渊祖龙王阁下，倘若你同意，我会带它远远的离开这里，我会限制它不再作乱。但是你要允许我将它带走。”

“你这算是什么？”碧渊祖龙王这样问我。

“算是……接到支线任务吧。条件是找到将它送回出生地的方法，报酬是在这之间的过程中我能多一个伴。我知道你并不能得到什么。但还是需要你的同意，否则我便只好将它消灭——但这样我会很难过。”我说。

“你是想要威胁我？”碧渊祖龙王周身那种一愣的感觉再次缓缓浮现。

“我不会威胁别人，尤其是对你们。墨森祖龙王在我刚来这里时帮了我很多，教了我很多，它对我有恩。你呢，碧渊祖龙王阁下，你在我进入万里湖之后热情地招待了我，我原本想帮你处理掉虹魔这个麻烦来报答你——不过现在你若是同意我将它带走，我会记住你这个人情的。”我难得认真的说。

于是，莫名其妙的，气氛就这样在我们两人的僵持间凝重起来。

这都是我自找的，谁让我突然犯抽想要帮助虹魔呢。

但这是我不能想让，虽然是漫无目的百无聊赖，但我依然有些想坚持的东西。

“是么……看来你是认真的。”过了很久，碧渊祖龙王开口了。

“我不知道这样做最终会演变成什么后果……整合虹魔的异魔……呵呵，你或许会给世界带来灾难的。”它说：“但是，我们——祖龙王们已有定义，我们无法干预你的决议，只是因为你有破坏世界规则的能力，便把宝全部压在了你身上。”

我沉默的看着它。

“我们不希望看到世界被毁，也不想看到你漫无目的的以为去单纯的毁灭世界规则，我们只是渴望真相，渴望这个世界与世界规则的真相。至于你的人情……呵，我们不需要。”

最后，它这样总结。

“尽管去做你想做的，去拿你想要的，异魔。我们对你无能为力，我们无法阻止你，也不需要你卖什么人情。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尽管带它走吧。”

不知为何，它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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