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这话有歧义

荀杨昭看着依旧拘谨的仟骅，抛砖引玉：“你来‘云梢’也差不多两个月了。在你的心中，我……荀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仟骅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认真思考了一会后回答：“强大、自信、努力……有时候让人觉得很有压力，有时候却又平易近人……怎么说呢？荀姐，应该就是女强人那一类的吧。”

“女强人吗？”荀杨昭不置可否，眸底略现期许：“就只是这样吗？”

“唔……”仟骅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后，脑中再次浮现当日旖旎的画面。

他心神不宁地偏过头，看向窗外幽深的夜色，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继续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我觉得……荀姐其实也是个小女生。也会……害羞、憧憬什么的。”

“这样吗？”荀杨昭一笑，顾盼笙箫，“毕竟，我也是女人啊，又不是什么铁人。”

“也是。”仟骅歉然，犹豫了一会后反问：“荀姐……对于我，又是怎么一个看法呢？”

“你嘛……”荀杨昭刚要回答，服务员就呈上砂锅，粥香沁人心脾。

“有劳咯。”在仟骅的示意下她递过碗，继续回答：“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对你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你是一个有潜力的新人……好人卡我就不发了，外加问题人物吧。”

“这么糟糕啊。”仟骅颓然，递回盛满粥的碗，哀叹：“果然是这样。荀姐到现在都没有开除我，心胸不只是能撑船，简直是有丘壑了。”

“用词不当，还有歧义。”荀杨昭抿了一口勺子上的佳肴，对着窘迫的仟骅，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有想法、有决心、肯努力、有担当、知错能改……总的来说，你嘛……如果没有那些失了智一样的行为的话，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不过，你并不是唯一的问题人物。云梢中的人，王陶陶、黄鹄知、由枳、别若汐……甚至是我，也都痛苦挣扎过，有难以和别人诉说的隐情。

所以，对于你的行为，我也没有多问。作为前辈的我们，也不是不能够谅解。”

“……”仟骅热泪盈眶，如鲠在喉，一时间无法发声。

“仟骅。作为过来人，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荀杨昭面色凝重，“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执着于你的过往，只会让你坠入深渊。”

“人总是会犯错的。”她面色缓和了下来，“只要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我还是能够原谅你的。

没有人能够保证不犯错。我们所做的，就是守住自己作为人的底线，知错就改，在错误中不断地吸取教训、成长。”

“嗯。”仟骅郑重地点头，虚心受教。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夜宵时间别弄得这么严肃嘛。”荀杨昭轻笑，“你之前说我是你的梦想。我很开心。”

[怎么又提这个？]仟骅不由得老脸一红，[这，不但严肃，还尴尬的要死好不好！]

“谢谢你，仟骅。”荀杨昭歪过头看向窗外，声音微颤，“我第一次被人以这么庄重的态度，认可了自己的努力。正因为有你们的支持，被人注视着，我才能更加奋进，勇敢地追求梦想。”

说好的不严肃，却又擅自触动人心。

莫名的情愫，从荀杨昭那里，传递给了仟骅。

仟骅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张嘴就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足够的自信和勇气，一个字都未能说出口。

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地问：“荀姐，你的梦想是什么呢？是成立一家大公司，开发出震惊世界的大作吗？”

荀杨昭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转过头看向他，浅浅地笑着，“我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而已。我想证明，就算是女人，也能成就一番事业，而不必成为别人的依附。”

不等仟骅发话，她接着说：“这个社会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们更需要努力地去展现自己。就算不被人认同，也要认可自身并实现应有的价值。”

“荀姐……像老师一样呢。”仟骅颇有感慨。

“那你这个学生，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荀杨昭假装严肃，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是，荀老师。”

“说起来，你上班的第一天，好像念错了我的姓氏。”

“啊？是这样的吗？”

“对啊。我记得你念的好像是……苟杨昭，还是苟姐来着？”

“唔……”仟骅羞愧地低下头，“以前苟或念多了，习惯性地就把‘荀’念错成‘苟’了。”

荀杨昭瞄了一眼砂锅：“那你自罚三碗，我就原谅你。”

“真的要三碗吗？我肚子会撑破的。”仟骅苦着脸。

“我允许你分期付款好吧。”荀杨昭佯装大度，“谁让我是你‘苟姐’呢。”

“你摇了我吧。”仟骅哭笑不得，“天天吃夜宵会发胖的。我可不想那么早就中年发福。”

“中年？你还早着呢。”荀杨昭忍俊不禁，“不过，这加班你可是加定了啊。晚上的夜宵就当做你的加班费了，还有美女陪你吃饭。这份员工福利，别的公司可是没有的哦。”

“谢谢荀姐体恤，属下感激涕零！”仟骅纳头就拜。

荀杨昭被他逗得，笑得花枝乱颤，“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果然是个闷骚男呢。”

“果然？”仟骅抓住了关键信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荀姐和吴庸是认识的吧？”

“吴庸……”荀杨昭思考了一下后，榛首微颔，“之前有人介绍过他给我认识，稍微聊过一会。对于你是‘闷骚男’的事情，也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这家伙！”仟骅恨得牙痒痒，心中有所不妙：“那我被录取的事情……”

“这个啊。”荀杨昭哑然失笑，“放心吧，你绝对没走后门。我们工作室可养不起闲人。我录取你，就是看中你的能力和认真的态度。

你准备的面试策划案、脑洞大开的笔试表现，也都很符合我的心意。”

“这样啊。”仟骅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那他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了我和他的交集并不多。。”荀杨昭回答：“他之所以找上我，主要是因为别的事情。”

看到仟骅有问的意向，她一口回绝：“具体是什么，是秘密哦。”

仟骅悻悻地闭上嘴，老老实实喝粥。

今天，对于荀杨昭，他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不由得渐渐放下拘谨。

闲聊结束后，解开了心结的两人，气氛愈发融洽，真正地有了一种朋友的感觉。

仟骅和荀杨昭闲谈着，不由自主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之中，对于《代号求索》更多的设想和现有内容的完善，聊得火热。。

相谈甚欢，分开却愈发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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