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夜未艾的爱

有一个小男孩，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头发收拾得很清爽，脚上还穿着一双小皮鞋。幼小的面庞配上一身大人模样的正装，这种强烈的反差造就了一股奇异的美感，仿佛是从名画中走出来的男孩。

他深邃的眼睛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够拥有的，包含着无数星辰，有些超然物外的淡然，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就像是一位被流放的君王。

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男孩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

鲜红的地毯，黑色的影子，就像是一个人倒在了血泊里。

那是一个很大很重要的庆典，需要整个家族盛装以待，包括这个小男孩也要穿上正装。

家族里的每个成员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至少看上去如此，包括这个小男孩也要合群地笑。

但是他一点也不高兴，

非但不高兴，他甚至还觉得有一点恶心。

房子里来了很多陌生人，就像房子里本来就存在的那些陌生人一样。他们对男孩的的区别仅仅在于他知道如何称呼后者。

陌生人加陌生人等于更多的陌生人。

在陌生人中间，男孩觉得很不安，他想回家。

尽管名为“爸爸”的陌生人和名为“妈妈”的陌生人，告诉他，这栋房子就是他的家。

但是书上明明写着，家应该是温暖的地方。

孩子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不熟悉、不了解的人就是陌生人。

不温暖的地方，

就不是家。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地方能够称之为家，

那一定是姐姐的怀里。

“宝贝，准备好了吗？”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问道。

“恩，好了。”

男孩回答道，脸上还带着笑。

“妈妈，我爱你。”

走过女人身边的时候，男孩抬头看着女人的眼睛说道。

在这栋房子里，男孩学会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许多传承了多年的礼节，

还比如说，

看着让你恐惧的人的眼睛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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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十分地不理解任北导师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哄夜未艾，但是她还是服从了命令。独自执行任务的惊惶与不安，在与一名经验丰富的导师汇合后如烟雾般消散。她不再需要自己做出判断并为之担负责任了，她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

“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洛水嘟着嘴用一种很可爱的声音说道，而夜未艾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啧，真是个麻烦的任务。

嘴上说着麻烦，但是洛水对于上级交代的任务还是不会打折扣的。

虽然那个发布任务的导师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呐，你吃一口饭好不好？”

少年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女孩坐在他的身旁，手里还端着一碗米粥。看到少年不肯进食，女孩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要不，我来喂你吧？”

女孩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地兴奋了起来。她把碗放在床边，用勺子盛了一勺米粥，然后送到了夜未艾的嘴边。

“年轻真好呢。”

陌生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的同时，洛水就不动声色地把另一只手伸到口袋里握住了枪柄。

“他是你的哥哥吗？”

原来是护士进来换输液瓶了。

“不。”

洛水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恶作剧般地说道。

“他是我的男朋友。还有，我已经十五岁了。”

夜未艾听到她的话，眼皮跳动了一下。

语言的力量有时候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说出来的话并不一定，只会对别人有影响。

护士和洛水不痛不痒地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直到护士走出了病房了，洛水才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温热的粥送到了夜未艾的嘴边，这次他没有抗拒，而是张嘴吃了下去。

洛水满意地笑了笑。

夜未艾看着洛水的眼睛说道：

“我爱你。”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洛水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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