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的基艾

第四章 魔眼的基艾

显然，车队的行踪情报并未广泛泄露，在离开落星镇后，一帆风顺地抵达了，水乡之都波达海姆。

城市傍着王国最大的内陆湖——瞳湖，所建立。温润的气候，八达的交通，与其特产的凝露吸引着商人，旅者，工匠等各式各样的人们在此汇聚，绽放出非凡的热闹，

“车队将在城中休整补给两天，水乡虽繁华但也有着不少小偷歹徒，小姐在城中游玩时还请多加小心。”虽然一直留在旅馆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显然洁莉卡是不可能乖乖留在屋内的，卡莱尔只能多加叮嘱。

刚放下行李，明华便被洁莉卡拉上了大街。“王国的街道与帝国不太相同吧，难得有机会好好参观吧，让我给你当导游也不是不行哦，不过你要先陪我去一趟瞳湖，有正事要办呢。”

传说瞳湖为女神滴入人世的泪水所化，而凝露正是其所带来的恩惠。水属性力量的拥有者，只需将少许的力量注入水中，经过一定时间后，再次用同源的力量所呼应，便能收回依附在力量上的凝露，品质自然与时间和力量本身的质量有关。

车队本次的任务之一，正是取得高品质的凝露作为医用材料带往边防，而任务的执行便是洁莉卡了。

到达瞳湖时，已是正午，但春季的日光并不灼热，只是柔和地拥抱着人们，传递着淡淡暖意。空中恰到好处的和风，随性的奔走着。但不论是风或是湖面上的船舶，都未能激起丝毫水波。平滑的湖面，无波无浪，只是静静的映射着其上的光景，如同大地观察世界的眼瞳。

“很神奇吧，你可以伸手试试。”洁莉卡朝着小舟另一头的明华介绍着瞳湖的奇特之处。

闻言，明华便好奇地侧弯下身，尝试用手搅动湖面。手感与寻常的水似无区别，但不论如何搅动，却也激不起丝毫波澜，仿佛是比水银更加沉重的液体。

“不过当湖水被单独分离出来后，就与寻常之水无异了呢。”洁莉卡继续补充。

“所以，我们已经来到这空无一物的湖面上漂了半小时了，你说的正事到底是什么？”明华既非水系，又非王国子民，对瞳湖不甚了解。

“好啦好啦，偷懒结束，你用的魔剑是水系分支的冰属性吧，听说过凝露吗？”显然，洁莉卡误解了明华的职阶。通常，剑士难以使用武器释放力量后再精确控制，更不必说使力量再凝聚，像明华之前那般凝集为实体，形成铠甲进行防御。那合理的解释便是魔剑的固有技能了，魔剑可以借助魔晶等作为力量的来源，释放出不同的预设技能，以此进行战斗。明华能如此使用冰系技能，靠的自然是艾希的帮助。

“的确如此，但我确实不太了解。”毕竟明华并不需要凝露来强化所谓的“魔剑”，也不需要借助艾希之外的水之力，但魔剑使的身份使用起来将省去许多麻烦，不如将错就错。

“那你现在开始瞪大眼睛不要眨眼哦。”说罢，洁莉卡将左手成掌状置于水面，右手轻扶左臂以辅助，闭上了眼，开始引导力量的集中。

湖面依然平滑如镜，但明华能够感受到这份宁静下的波涛汹涌，纯粹的水元素正从全湖的范围奔流至此。虽湖水本身毫无异动，但元素的漩涡已然成型，旋转，收缩，凝集，归于平静。凝集之物缓缓从水中浮现，停留在洁莉卡的掌心。只是一个铜币大小的立方体，但其深邃的蓝色诉说着其不凡之处。

“这就是凝露吗？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好小啊。”

“虽然看着小，但这已经是累积半年的量了，浓缩的才是精华懂吗？”洁莉卡对明华平淡无奇的态度感到不满。

“诶？！半年吗？”这次明华的惊讶脱口而出，毕竟这种程度的凝露，作为原初之水的艾希可以很轻松的凝集出来，或许这便是人与精灵间的鸿沟吧。

“吓到了吧，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洁莉卡对明华现在的反应非常满意，但弄错了明华惊讶的原因。

“不过接下来就要拜托你咯，刚刚元素的流向是无法掩盖的，现在我们可能已经被窃贼盯上了呢，可是有不少凝露刚刚被采集便被偷枪的先例，以前都是会专门去教会申请护卫的。”洁莉卡诉说了自己的担忧。

“为什么这次不申请教会的护卫呢？比起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剑士，他们会更可靠吧。”

“我们明明已经是‘生死之交’了的说，何况申请表要写的东西超级多，而且你觉得护卫会陪我一起偷懒吗？完全不通人情，想在湖上多休息一会儿都不行。”在那血腥之夜，双方的性命确实都曾交于对方手中。

“看来只是想偷懒啊，不过等你定下搭档后，就没有这么麻烦了。那这次就交给我吧。”

听闻“搭档”一词，少女眼中没有兴奋或是期待，反而闪过一丝阴霾。

小船渐渐靠近了归还的码头，只是如常的繁忙，没有想象中的骚乱，疑似无人注意到先前的波动。随着轻微的撞击，小船完成了停靠。

“你先请，游客优先，让我尽一次地主之谊吧。”洁莉卡边微笑，边风度地伸出了手掌示意明华下船。

明华前脚刚刚踏回湖畔的土地，熙熙攘攘的人群便蜂拥而至，有请求查看凝露成色的，也有直接报出高价希望直接收购的，或许也有伪装了的扒手潜伏其中。只是狂热的普通人，明华也不好直接出手，被推搡得近乎失去平衡，只得向洁莉卡投去目光求助，却见洁莉卡正侧着身偷笑，看来早已料到现状。

“你早就猜到了吧？笑够了倒是来帮我一下啊。”明华懊恼道。

“凝露的话，是后边那艘船哦，我们只是来游玩的普通情侣！”洁莉卡将双手靠拢在嘴边，向着人群喊道。

两人年纪轻轻，打扮平平，比起采集凝露，确实更像是来游船玩水的情侣。通过先前的波动也难以分辨究竟是哪艘船发出的。至于人群为什么只在岸上等候，不在湖中先下手为强，是因曾经有被逼无奈的法师将凝露归于湖水，共输之后，变形成了这般潜在规则。

人群如潮而来，又如潮而去，周围的清净与刚刚的喧哗间的落差，明华一时还没能适应。直到洁莉卡走上岸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地主之谊’吗？把我当时的敬意还来。”

“我这不是帮你解场了吗，而且还让你占我一次便宜，就当扯平……哈哈哈”洁莉卡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不禁又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打搅二位。不知你们是否需要马车呢？”低沉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二人望向了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青年男人，穿戴着皮质的夹克手套靴帽，除了右眼缠着奇怪的绷带，与寻常车夫无异，但明华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之感。

“让女士徒步跋涉可是很失礼的。”男人又一次开口了。

乘坐马车就能更加快速的返回旅馆，减少途中遇到意外的可能性。洁莉卡与明华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

“到城东的喷泉广场。”洁莉卡报出了旅馆附近的地标。

马车在街道上不断穿行，洁莉卡一一为明华介绍着王国城市的独特之处，而明华则暗自警惕着车夫。顺利到达了目的地，一路无事发生。

马匹停止了奔跑，随意的刨踏地面。车夫也从车前翻下，撩开了门帘，伸手搀扶准备下车的乘客。

“这次女士优先。”出于与绅士风度完全不沾边的理由，明华选择了慢一步下车。

“这次不会有事啦，不用这么警惕。”洁莉卡瘪了瘪嘴，起身准备下车。

“算了，还是我先。”明华注意到了车夫的独眼中似乎藏着一丝不自然的笑意，改变了主意。先行跳下了马车，环顾了四周，并无异常，车夫也毫无异动。是自己多心了吗，明华不禁暗想。

车夫左手维持着撩住门帘的姿势，右手很自然地伸向仍在车内的女士，准备予以扶持，只是对待乘客的常规礼节。

“咦？”洁莉卡注意到了车夫的绷带不知何时有所松滑，露出了其下的右眼，猩红的眼瞳诡异地旋转着，仿佛被深渊所凝视。

“怎么了！”明华也挤回了车门跟前。

“没事，只是稍微有点走神。”洁莉卡走下了马车，车夫右眼的绷带也悄然复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十五铜币，谢谢。” 车夫收过了车费便离开了。

“终于回来了，辛苦啦，去美食区逛逛再回去吧，我请客！”没有等待明华的意见，说罢洁莉卡已经拉着明华的明华的袖子向小食摊走去。返回旅馆时，已省去了晚饭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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