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点长的夜晚（3）

“没有灯吗，开关……开关在哪儿？”“……在这。”

在黑暗中我完全看不清周围，艾优她还有视觉辅助装置，视觉应该不受影响。

艾优按下灯的开关。

楼梯顿时明亮起来，除了我和艾优外没有别人，目标是40楼，真是有够呛的。艾优走在前面，两人快速向上爬楼，三楼……五楼……十楼……标在楼梯墙壁上的数字不断增加，我们俩的状态很好，照这样到了三十楼我要休息一下，毕竟人的体力不是无限的。

这么上楼感觉就像在SCP-087里逆行，我祈祷半路不会有张可怕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注：SCP基金会及相关项目请自行查看维基。）

十八楼，我感觉到有些奇怪，身边的空气流动有些紊乱，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人跟着，可昏暗的灯光没照出楼梯外的任何东西，艾优也是一言不发地向上走着，我只好不理会自己的感觉，继续爬楼梯。

“……！”

二十五楼，艾优忽然停住了。

“发生什么了？”

“……尸体。”

我走到艾优身边，看到楼梯上挂着一具干透的尸体。尸体失去了全身的水分，只剩下干煸的皮肤包裹着萎缩的肌肉，尸体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刺穿的痕迹，衣服上还沾了淡淡的血迹。这具尸体和连续杀人事件的死者一样……最重要的是我和希零曾与其中一个被害人说过话（也许该叫通灵？）。

尸体就朝天挂在楼梯的扶手上（我认为“挂”是最恰当的形容），失去水分的眼珠无神地看着虚空。也许是因为封锁区的经历，我对于尸体没有原来那么害怕了，现在即便看到也不会觉得恶心。

“艾优，小心周围。”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也出现了灵子痕迹，可惜我没办法看见。

“慎重前进吧。”

“……不管吗？”

“暂时没必要。”

我和艾优扔下尸体，继续向上。

又走了几楼，我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以至于我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艾优注意到我频繁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

“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没检测到任何可疑的反应。”

“但愿如此。”

我想起今天下午诚在后院里斩断的东西，我们根本连影子都没看到，只有诚一个人觉察了。

不知不觉中，我和艾优来到了三十九楼，还差一楼就是顶楼了，我们的脚步放慢许多。

就在即将登上四十楼的台阶的那一刻，我心中的不安突然爆发出来，后背一阵发冷，我几乎是下意识就叫了出来。

“艾优！！”

什么东西极快地从我身边窜过，直奔艾优而去！

“……？！”

艾优本能向一旁闪，顿时，她的右义肢被什么东西洞穿。

“……唔！”

艾优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某个东西，某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就在这里。

楼梯的灯光闪了几下，我敢肯定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就在附近，艾优捂着破损的地方，同时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楼梯算不上宽敞也算不上狭窄，最多只能三个人并排走，我和艾优缩短了彼此的距离。

看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当你的敌人看得见你，你却看不见他们时，内心的恐惧会被放大无数倍——那是大多数人的情况。

可我并没有觉得恐惧，仅仅是紧张和不安，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进入战斗状态。”

双手义肢的手背伸出了几十厘米长的刀刃，刚才艾优受创的义肢似乎还能用。

不知敌人什么时候会发动突然袭击，刚才可是一点前兆都没有。楼道里，两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先从四十楼出去，这里太窄，对我们不利。”

不知道看不见的敌人会不会任由我们活动，但呆在这里也不安全。

我们飞快地跑上最后一楼，出口近在眼前，然而——

“打不开？”

门看上去没锁，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拜托，不要在这时候玩那种恐怖电影里才出现的老套路，给我开门！

我一脚踹向门，却没有丝毫用处。

我感受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怎么办，我答应过艾优要保护好她的。

敌人可是看不见的东西，不能轻举妄动，在没有办法确定对方位置的情况下该怎么办？虽然我们是从楼梯上来的，可万一那东西会爬墙呢？

“艾优，你能看见那东西吗？”

“……不能，检测不出任何异常。”

我本想继续说话，可熟悉的感觉突然充斥了全身。周围的一切变得寂静，耳边响起了心跳声，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艾优的眼皮正缓缓阖上再睁开，我记得人眨眼的速度应该是十分快的。

扑通。心跳声，这声音听起来震耳欲聋，它似乎在催促我。而我也渐渐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处于这种状态。

在艾优的身后，有隐隐的轮廓显现出来，那就是看不见的敌人吧。得益于这种特殊的状态，我能察觉到它了，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艾优就会被刺穿胸膛——就像侍郎大哥的手下那样。

我伸出手，抓住艾优的肩膀，向左扳去。

“咚！”

我们俩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肩膀好疼。

我的感觉恢复了正常，艾优还有些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随后我们站起来，而在墙上多了一个直径约2厘米的小洞。

“它好像卡住了。”

小洞周围不断抖落石灰，墙壁似乎被捅穿了挺深，而我的视线顺着墙壁一看——门旁有个挂在墙上的灭火器。

这种东西平时见到太多反而会下意识忽略啊！

“艾优，给我灭火器！”

“……了解。”

艾优冲上前，迅速取下灭火器扔给我，我拔掉拉栓，对着周围乱喷一通，白色的粉末顿时弥漫。

“看见了！”

隐形的敌人正站在我们的附近，它身上沾满了灭火器喷出的粉末（我看了一眼标签，是干粉灭火器），现在它无处遁形了。

艾优对着那个东西舞动双手的刀刃，但是刀刃打在那东西身上却弹开了。敌人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卡在墙壁里，就是刚才捅出的小洞，它正试图脱身，并没理会艾优的攻击。

虽然能看见敌人了，可不知道它是个怎样的东西，灭火器的粉末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喝！”

艾优见攻击没用，收回了刀刃，紧接着一拳打了过去。

“……没用。”

敌人只是晃了一下，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它好像挣脱了！”

沾满白色粉末的身影移动了一下，朝艾优走去。

“怎么办？”

“……往回跑吧，它似乎是冲我来的，我来拖住它。”

“不行，我答应过你的。”

那东西在我和艾优之间，两个人被隔开，艾优的身后是往下的楼梯，而我身后什么也没有——按理来说楼梯还能通往天台，可是这个楼梯只到40楼。

我不能走，我答应过要保护好艾优的。

忽然，那个东西转了个身，下一秒我的胸口就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了。

“流空！！！！！”

艾优的尖叫声成了我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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