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斗鸡眼要下手

到了酒吧里，“大狙”就嚷嚷着要喝啤酒，酒吧女招待把啤酒放到我们的桌子上，“大狙”和她搭讪，那女招待理都不理。却忽然用右手食指的关节敲了敲我左脸上的金属面罩，发出“咚咚”的两声，然后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鸟语。

我们都看向“旺财”（卡洛斯），他笑道：“她说，这面具好酷，能送她吗？”我摇摇头，从兜里掏出50美元零钱，作为小费把女招待打发走，心里面有些犯嘀咕：马尼拉好歹是菲律宾首都，我在上海闹出这么大动静，而且面部特征这么明显，会不会引起这里警方的注意？

“大狙”很郁闷地说：“大厌头，你好像很受女人喜欢？不过你这面具实在酷，你手上有那么多钱，也给我弄一副好不好？”

“大炮”冷冷地道：“头儿底子好，右半边脸是大帅哥，左半边脸有这么酷的面具，当然讨女人喜欢，你这副鸟样，再戴上面具，恐怕胆子再大的女人都被你吓死了。”

“大狙”一瞪眼，说道：“我怎么了？不就龅牙吗？老子总有一天去整容，和大厌头一样帅！”

“大炮”笑道：“那这个要请最顶级的整容大夫了，大哥手上这点钱全部花完了恐怕都不够。”

“大狙”当时眉毛就立起来，说道：“你小子和我比也好不了多少？”

两人越吵声音越响，我看到周围那些水手都在朝我们这里看。有两个家伙听到“大狙”和“大炮”谈到钱的问题，都朝我打量。我心中暗骂：“你们两个小畜生，这是在给我找事儿吗？”

“旺财”在桌子底下各自踹了“大狙”和“大炮”一下，然后举起酒杯大声道：“走一个！”

“大狙”、“大炮”这才察觉到不对，开始喝酒。

整个过程中，只有“斗鸡眼”一言不发，只顾一边喝酒，一边吃着桌子上的零食。

我不由对这个“斗鸡眼”开始留心。这一路上，“斗鸡眼”的话最少。“旺财”和“大炮”的话也比较少，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和“大狙”斗两句嘴，只不过非常注意分寸而已。而“斗鸡眼”是几乎一言不发，“大狙”让他干什么，他屁都不放就会照做，“大狙”有时候说一些没有任何笑点，却十分荤的段子，“旺财”和“大炮”还没什么反应，“斗鸡眼”却总是哈哈哈地笑得很欢。

表面看上去，“斗鸡眼”是对“大狙”最顺从的一个。但在我看来，这位“斗鸡眼”完全就是装的。他的笑很假，完全就是笑给“大狙”看的。非但如此，有时候“大狙”背对着他时，他还会用一种极为恶毒的目光盯着“大狙”，恨不得用眼神把“大狙”的身体盯穿了似的。当他看到我也在注视他时，他却立刻把目光中的凌厉收敛起来，对我讨好地笑笑。

我很不喜欢他，隐隐觉得这个“斗鸡眼”是个祸根。

20分钟后，“VXC”再次打来电话，这一回对方让我朝左边看，扭过头去一瞅，看到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白人水手冲我在招手。

“跟着那个对你招手的白人走。另外，控制一下你的部下，他们话太多了。”随即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黑莓手机放回兜里，冲着其余四个人使了个眼色，跟着那个白人走出了酒吧。对方安排我们上了一部看上去很奇怪的车——乍一看像美军当初使用的吉普车，可是似乎经过改装，后面能装很多人。后来我知道，这种车叫JEEPNEY，的确是用美军在二战中遗留下来的吉普车改装的，现在是菲律宾很多地方，包括马尼拉在内的主要公共交通工具。

车子在马尼拉的街道上开了2个小时，在一家旅馆门前停下。我们下了车，白人和旅馆前台嘀咕了几句，领了钥匙，然后把我们领到2楼最靠里面的一间房门前，开锁进去。

他用英语对我说道：“明天早上6点的航班，从马尼拉国际机场飞三宝颜国际机场。”然后从他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拿出5张机票，和5本护照塞到我手里。

我本来想问：“机场的盘查严不严？”但猛然间意识到，面前这个人说不定只是罗瑞组织临时雇用的一个小角色，可能也不大清楚我们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我这么一问，反而容易节外生枝，当下作罢。那个白人于是自顾自走了。

房间里总共有4张床铺，散发着一股非常厉害的霉味，打开空调，吹风口吹出的风居然有一股子恶臭。

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我们只能把窗户全部打开。“大狙”就问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摇头，马尼拉好歹是菲律宾首都，治安力量肯定要强一些，我们几个毕竟是海盗。

“大狙”满脸不高兴：“都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马上就要去做玩命的勾当，大家出去开心开心不成吗？”

见我仍然不点头，“大狙”索性问“旺财”：“旺财，马尼拉哪里比较好玩？大厌头不想玩，咱们自己去。”

“旺财”说道：“马尼拉我来得不多，这里出门打车不到5里地有个看电影的地方。”

“大狙”说道：“没意思，有赌场或者泡妞的地方吗？”

“大炮”说道：“最好能有夜排档之类的可以吃。”

“各自玩各自的吧。老大，你这里有钱，分一点给大家，大家凌晨1点前准时回来睡觉，怎么样？”

一向话比较少的“斗鸡眼”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先是诧异，随即心里面就是一动：莫非……

一个计划开始在我心里面成形——这样也好，虽然有些冒险，但要把“斯普鲁恩斯”海盗船捏在手上，有些险还是必须冒的。

“好，每个人发6万比索，各自去玩吧。1点前回来。”

“大狙”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旺财”和“大炮”互相击掌，而“斗鸡眼”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我们先到了附近一家银行，我在ATM机上取了30多万比索，给他们每人发了6万，自己也拿了6万。目送他们离开后不久，我拿出黑莓手机，打开那个名为“智能地图”的APP。很快，面前就展开了马尼拉的城市平面图，四个亮点正沿着代表着街道的、密密麻麻的线条移动。亮点旁边都标着这个两点所代表的人的名字。

代表“旺财”的亮点最先在一家电影院那里停下，这家伙果然是去看电影了。代表“大炮”的亮点不多久也在一家饭馆停下。

而代表“大狙”的亮点，在一通高速行进后，在一个名为Casino Filipino（菲律宾赌场）的地方停了下来。

胆子真够大，要知道这家赌场是菲律宾政府开办的。

而代表“斗鸡眼”的那个亮点，则一直不紧不慢地跟随在“大狙”后面，然后就在Casino Filipino门口的对面停了下来。

不出我所料，“斗鸡眼”要对“大狙”下手！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我知道的是，我可以乘机耍一下权术，让“斗鸡眼”对我服服帖帖。

想到这里，我也拦了辆出租车，前往Casino Filipino。在智能手机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找到了“斗鸡眼”。

他蹲在赌场大门外的一个角落里，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一边紧紧地看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赌客，面色非常阴沉。

我不动声色，注意不让他发现自己，然后在更加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坐下。

观察了足有半个小时，“大狙”都没有从那家赌场出来，而“斗鸡眼”在那里蹲守着，似乎也有点烦躁，时不时会起来走动一下，但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就马上又重新蹲在那里。

我估计“大狙”要在赌场里把钱输光了才能走，脑子里飞快地算计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而我又该做些什么。很快，我就有了计较，接下来，我要找一个倒霉蛋，让他替我办一件事。

赌场门口有很多流浪汉游荡，里面还有一些华人。我很快挑中了一个面色黝黑，正在垃圾桶里翻找东西的汉子，先上去搭讪两句，确定他懂汉语后，先给他买了碗菲式炒面。然后大致攀谈中，知道他本来是在大陆做生意的，有千万身家，后来到了马尼拉这里迷上赌博，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部输光，还欠了赌场几千万，又染上了毒瘾，只能在这里流浪。

看不出以前还是个千万富翁嘞，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不管怎么样，就是你了。

“你帮我做件事，做完了我给你2万比索去赌场翻本，怎么样？”我觉得赌徒的命门就是对于在赌桌上重新翻本的渴望。

“再给我2万好吗？我两天没抽四号了。”

“四号？什么四号？”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就是海洛因……”“千万富翁”低声说道。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先从兜里拿出2万比索，交给他，说道：“事成之后，再给你另外那2万。”

“千万富翁”看到钱，眼睛放亮，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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