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打错电话

彼时，陆凛正在值夜班，新月安静地悬在窗棂上方，面前桌上摆放着厚厚一沓案卷。

电话突兀地振动起来，屏幕上显出两个字：妍儿。他平静的心脏莫名加快了跳动。

陆凛一只手拨弄着笔盖，继续看案卷，并未理会。

手机执着地振动着。

对桌小汪看了他好几眼，最后终于忍不住，提醒道：“陆队……”

“闭嘴。”

小汪立刻噤声。

电话依旧不依不饶，不肯让人安宁。

陆凛拨弄笔盖的手终于顿住，他接起了电话，却并没有开口，沉默倾听。

听筒里，沙哑的女声传来：“兰桂坊，来接我。”

简单的六个字，配合着里面传来酒吧《天涯歌女》慵懒的调子：“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陆凛没有回答，沉着脸挂掉了电话。

小汪看他一眼，说：“已经下班了。”

“还有半个小时。”陆凛坐下来，继续看着手里的案卷。

他的心有点乱，案卷上的文字变得模糊，修长的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边。

“最近福路区那边发生了两起强奸案。”小汪看着报纸，漫不经心地说道，“嫌疑人一个落网，一个在逃。”

陆凛默不作声，夜，寂静如斯。

一分钟后，陆凛起身出门，朝着走廊左边走去。

“上个洗手间。”

陆凛匆匆走出值班室，小汪头也没抬，看着报纸，喃喃道：“洗手间在右边，更衣室在左边。”

因为电话那边一声不吭，姜妍对着听筒“喂”了半晌，不料那边居然直接挂掉电话。

姜妍皱眉，心里还在纳闷，怎么现在代驾都是这么高冷的吗？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拨错了电话……

唐伈坐到她身边，开口问道：“妍儿，听说你去尼尔三年，就带了个混血大儿子回来？”

“对啊。”姜妍放下手机，满脸自豪，“特别帅特别可爱。”

“我要给混血儿子当干妈！”

姜妍笑了笑：“那要问他爸同不同意。”

唐伈眉毛一挑：“他爸是谁啊？”

“我男人，还能是谁！”

唐伈叹息一声：“他是你初恋吧？”

“是啊，我俩都是初恋，特别纯洁。”

“初恋都是用来怀念的，也就你还巴巴惦记着那点陈年旧事。”

烈酒将她脸蛋烘出了微醺的醉意，她笑着说到：“陈年酒香，跟过他，这辈子都不想别人。”

“那是因为你就没试过别的男人。”唐伈在玻璃缸中摁灭了烟头，说道：“我给你找俩小哥哥试试，保你明天就把姓陆的忘了。”

不等姜妍反应，唐伈挥手招来服务生，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服务生便转身离开了包间。

等他再度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模样标致的背心肌肉男。肌肉男模样俊俏，年轻又精壮，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男士香水味。他俩对屋子里一众男女微笑着，神情腼腆。

姜妍玩不来，往后挪了挪：“别让他们过来。”

唐伈却笑着对俩小哥招了招手：“给姜姐敬杯酒。”

两位小帅哥一左一右坐到姜妍身边，端起了酒杯。

“别……”姜妍防备地想要挪开，却被他们簇拥着，难以招架。

“姐，敬你。”

她将自己的裙子往下掩了掩，敷衍地抿了口酒，说道：“行了，我喝了……去敬别人吧。”

廉价香水，有些刺鼻。她从来不喜欢擦香水的男人，感觉特没男人味儿。她心里的男人，早已经有了既定的模样，男人该是什么样子，全冲那一个模样来。

坚持锻炼，开朗乐观，温柔又粗鲁，满身的血都是热的，一靠近，就能感觉到灼灼的体温和能量。仿佛男人就应该是那个样子，像太阳。

唐伈端着酒杯，笑着说道：“也就段楠那老和尚没在，才敢这么玩，妍儿，别客气，他们听你的，想怎样都可以。”

姜妍可不敢怎么样，只说道：“离我远点就成。”

“小姐姐放不开，你们好好照顾她。”

“别！”姜妍推开男人伸过来落在她大腿上的手，“自重。”

她不是保守，就是嫌恶心。她没让别的男人摸过，受不了，觉得恶心。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她准备跟他们聊天试试，省得再动手动脚。

“我叫Nick。”

“我叫Brent。”

姜妍艰难地咽口唾沫，道：“挺洋气。”

她又喝了几杯酒，感觉醉意越来越深，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机，琢磨着代驾怎么还没给她回电话。这时候，门“咯吱”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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