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人有三生三世,七情六欲。
那妖呢?我不解。
于是我跪在佛前,跪了七七四十九天。
佛前的莲,笑我,莲下的鱼,怜我。佛说,若想得道成仙,便抛了那红尘情缘。
回去罢,曼珠沙华。
我似懂非懂,起身离开。迈过门槛时,一个紫衣擦肩,风带起一阵香。
其实地府很美,有山有水。孟婆感叹。
我四下环顾,彼岸花开,空气中浮动暗香。
小曼,那儿有位紫衣公子找你。白无常道。
紫衣?我心下闪过一分期待。
果不其然,是他。
曼。他唤道。
银发勾勒,如画轮廓。
一双丹凤眼勾魂,谈笑间颠倒众生。
分明是初见,却恍若故人来。
他说,我名燕风。
燕风,我叫曼珠沙华。
他轻笑,说,我知道。
孟婆允许我闲玩几天,我欣然。
收敛一身寒光,与燕风去了人间。
他绝美的容颜总是吸引了凡间女子,我打趣,语带醋意。
他无奈,只得买了面具遮去半脸。
湖上画舫,看满城灯火阑珊,听风雨飘摇。
他斟了一壶酒,听说唤作“勿忘我”。
凡人真是有趣,连酒名也如此风雅。我笑。
他藏去眸间黯然,说,嗯,还有很多呢。
走过长安街巷,蒙蒙烟雨。
听过茶园戏曲,旦角无情。
品过名楼宴席,饕餮豪饮。
一切,熟悉。
我凝视着燕风的眼睛,突然有什么划过脑海。
燕风,将军。战功赫赫,受人爱戴。
不过,十几年前,已命丧黄泉。
曼,京城名角,与燕风私定终身,却红颜早逝,听说,燕将军便是为了她去了。
将军。我有些难以置信。
我喜欢你叫我燕。他不提过往。
燕。我喃喃。
再回到佛前。
虔心跪拜。
佛祖,我不修仙了。
佛没有说话,我释然。
逃不过情劫,便应了誓言。
[任平生春去秋来,与君笑看花谢花开]
[落花不解伊人苦,谁又怜惜伊人情]
她失足掉下悬崖,满山谷的花海迷了她的眼。
她望着面容温润如雪的他,嘴角含笑,声音清洌。
吐出的字却寒彻心扉:“两个选择。一,死。二,留下。”
不知是被花迷了眼,还是被他的笑失了心。
“我留下。”她怔怔的看着他,语气肯定。
他带她回家,送给她一盆通体红色的花。
“每日以你血浇灌,一年之后,方可解你身上的毒。”
一年之后,她身上的情花之毒已解,种在他身上的情却无解。
他告诉她,“不要爱上我。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她回答他,“出不去也无妨。”
她依然每天以血浇花,直到花开叶展。
花开,殷红如血。花落,她沉沉睡去。
他看着睡着了面容沉静的她,喃喃自语:“哪有痴情花,不过是人痴罢了。”
“下一个痴情人,才是你的解药。而你,是我的解药。”说完,他转身离开,再未回谷。
绝情谷,痴情花。每个轮回皆有一个痴人。
她救下摔落山崖的他,将他带回小屋。
他初醒见到以血浇花的她。
“你做什么?”他冲过去,撕下内衫将她受伤的手包了起来。
她微笑着看着他,他眼底的情愫她异常熟悉。
情花毒,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此生至爱。
即使毒有解,情却无解。
她用十年的时间理解,也用了十年的时间去等待。
[这场君临天下,是我最大的失误]
他是敌国质子,自幼便不被人待见地长大。
唯有她,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愿意天天来找他玩。
生性凉薄如他,复国之心越来越浓烈。
那日,小小的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睥睨长安繁华。
也是在那一瞬间,她整颗心彻底为他沦落,“你会回去吗?”
“会。”他坚定地看着远方,那里是他的国都。
“那你回去了还会回来吗?”她仰着小脑袋期待着。
“会。”
“太好了。”她高兴地在他身旁不断转圈。
后来他重回国都,养精蓄锐。
短短两年时间,国都强盛无人敢犯。
那日他一身铠甲,兵临城下,“灭国!”
一声淡漠的命令,那么冰冷,正如他的性子一般。
“你回来了……”她孤身一人穿着盛装站在城门前。
眼眸一惊,“是。”
“我等你那么久,等到你了,但也等到铁骑三千将要灭我国……”她出生冷笑,望着为首的他悲痛万分。
“我忍气吞声那么多年,为的就是今日!”他眼眸凌厉,满是恨意。
“父皇,女儿不孝,今日如何也要为国一战!”说着便将袖中的鞭子挥开,直直打向他。
他一把拉住她的鞭子,稍一用力便将她的鞭子扔开。
她突然笑如明花,“这鞭子上有剧毒,你今日若是灭国也无法做王!”
“你!灭国!”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三千铁骑骁勇善战,直逼王位。却不知,说这话伤了她的心,因为,她看透了他。而他,也会后悔说了这话。
看着宫人纷纷逃离,她缓步走向王位上的他,鲜血从嘴角流下。
她突然闭眸一笑,笑的绝望,眼泪从眼角而出,轻轻地说“我怎么会伤害你,幼时相识,我最不忍伤害的就是你……国家,爱人,此生无法两全,既然如此……”
话还未完,倒在盘龙大殿上,无声。
他眼眸暗淡,后悔说了那话,伤了她心,可是,那又有何用,她,已死……
他,一直到死,没有立后。
[从来,你都是我无可奈何]
这是她最后一次暗杀,却失败了。
对方竟然早有准备,提前安排了替身,她肩头中了一剑,几乎贯穿。
她强自挣扎着潜回王府自己的房间,便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人声嘈杂喧嚣里。
有人在解她的衣衫,她突然间警醒过来。
来人迅疾捂住她的嘴,“师傅,我是墨儿。”
她羞怒交加地怒视他,夜色朦胧间,他精赤了上身,暗里一双邪魅的眸子隐忍了些许渴望。
她奋力挣扎,突然间感到一阵眩晕,先前失血过多,全身乏力。
门外有急促地敲门声,“夕颜师傅,搜查侯爷府刺客,得罪了!”
门被撞开,有官兵举着火把闯进来。
他似是惊慌失措地用锦被裹了她,不经意地露出一点粉肩。
转身怒声吼道,“滚!!!”
领头士兵微一愣征,迅疾反应过来,带领手下退了出去,识相地关了房门。
床上气氛瞬间暧昧而尴尬。
她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墨儿,我就是那个刺客,前几日里被杀的几个贪官都是师父做的。”
“我知道,师父,”他淡淡地说,“墨儿晚上想你,睡不着,来这里寻过你。”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们下山时,我答应过师父,墨儿会保护你。”
“你都不问我原因吗?”
“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墨儿不需要知道。”
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吃力地抬起胳膊,轻轻地抚摸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墨儿长大了。”
锦被滑落,露出肩头狰狞的伤。
他的眸光一黯,“师父,我先帮你疗伤。”不由分说点了她的穴道。
她羞窘地闭了眼,夜色掩去了彼此的尴尬。
她对于他,一向是无可奈何。
第一次见面时,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他的坚定与执拗便令她心软败下阵来。
她本不喜俗世喧嚣,独居于山中竹林里,箪食瓢饮,安稳平乐。
那日,她的墨猴顽皮,独自出了竹林戏耍,被他撞见。墨猴小巧玲珑,又颇乖巧可爱,他觉得希罕,尾随一路追逐进了林子。本来林子口有师傅当初布下的阵法,等闲人进不得。他倒聪慧,跟着猴儿亦步亦趋,竟然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猴儿受惊,攀上竹稍不肯下来。她不过足尖轻点,已凌波于碧浪竹海之上,一袭雪衣纤尘不染,翩若惊鸿,飘然如仙。
他不觉看得痴了,倒头便拜,“神仙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她将那顽皮的猴儿收笼在袖子里,冷冷地望他一眼,自顾飘落下来,衣袂翩跹,回到竹屋里闭了门户。
夜里飘起淅沥小雨,山风颇有些凉。
听到门外有悉悉簌簌的声响,她睡不安稳。
晨起便出了院门,他竟然还未离去。应是一夜辛苦,在她竹屋前竟然搭起一架人字窝棚。人蜷缩在竹棚里睡得香甜,绣了麒麟的锦衣上满是泥泞,手上划破的口子还未结痂。
她想起自己幼时,被官兵追杀,也是这般狼狈,蜷缩在死人堆里,惊恐地瑟瑟发抖,被师傅带到了山上。
她的心便融了,滴下水来。
于是,他成了她的徒弟,他欢欣地叫她“师傅”。
初始,她不过当他是个孩童,任他捉了自己的手,嬉皮笑脸地耍赖撒娇。
她的性子原本冷清,平日里总是冰了一张脸,自若淡然。他的无赖讨巧,令她无可奈何,不自觉绽了唇角。
那少年如同雨后春笋,恍似一夜间便茁壮了起来。他的手变得骨节分明,厚实温暖,包裹了自己柔若无骨的纤手时,她忍不住心如鹿撞。微微嗔怒地望他,他却顾左右而言他,装作天真懵懂。
眼睛里却飘过一抹狡狤。
直到那日,王爷府兵马闯了林子,声称接世子回府。她方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打听过他的身世。
他固执地不肯离开竹林,她竟一反常态,“墨儿,师父陪你下山可好。”
他满脸的惊喜,“好,师父,以后墨儿保护你,绝不允许世人伤你分毫。”
他不知道,她只是想跟他回京,隐匿了身份,报十几年前的灭门之仇。
今晚,是最后一个狗官,当初联手污蔑她父亲通敌卖国,全家惨遭屠杀。
他当初隐瞒了自己的世子身份,她亦不曾告诉过他自己是曾经的镇国将军之女。
第二天,她悄悄离开王府,回了竹林。她感觉自己是伧惶逃回来的,十分狼狈。
因为,那晚,她的墨儿,临走前轻轻地吻了她,暗黑的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哪怕只是蜻蜓点水,却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全身都忍不住战栗,慌乱地手足无措,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竹林里,原本最是清心滤尘的所在,她却慌了心思,心乱如麻。
闲暇时,经常安静地坐着,闭了眸,在心里描摩那少年邪魅的模样。
墨猴就窝在她的肩上,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
猛然间被一只大手掂起来,甩到一旁。
“你若再敢碰我师傅的肩,我就砍了林子里所有的芭蕉树。”
猴儿兴奋地叫。
她的身子一僵,拼命掩饰了心里的欢喜,做出冰冷淡然的样子。
他坐下来,从身后拥住她,把她圈进怀里,细密而渴望地吻上她的肩。
“你回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惹来他一声闷笑。
“满京城的人都在笑话王爷府的墨世子和师傅偷情,我是来坐实这个罪名的。要不徒儿好冤枉。”
“赖皮!”她轻轻挣扎,“我是你师傅。”
“师傅,嘻嘻,徒儿的洞房花烛你就一起教会了吧。”他用下巴蹭着她的肩窝,胡碴扎的她心好痒。
她做势抬手要打,他紧紧地抱着她,
“师父,别动。徒儿已经三天没睡了。让我靠你身上睡一会儿”她扭过身来,果然,他两眼血丝,满脸的风尘和疲倦。
“师父,你的仇徒儿已经为你报了。徒儿想你,连夜策马赶了过来,好累。”
说完,呼吸轻浅,竟然靠着她的肩,睡的香甜。
她摇头无可奈何地浅笑
[即使得不到,我也要让你忘不掉。]
他说:“待我破城之日,红妆花轿娶你可好?“
她靠在他胸前,笑颜如花,回答道”好。“
城门打开之时,他却被迫迎娶她人。
新房之内红烛燃烧,她的面前却是一碗黑色的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她却心痛腹痛整整一夜,他却不知。
他说:”待我一统天下,封你为后。“
她微笑,并未置否。
一朝圣旨初下,后位仍然另是她人。她却封为公主,成了他的妹妹。
她知道,无名无份无权无势的她终是抵不过另外一个她的明媒正娶和手握兵权的势力。
她一袭嫁衣如血,对着他说:“我穿这身衣服可好看?”
他说:“好看。”
她又问:“与她相比如何?”
他说:“你好看。”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你可知,我穿嫁衣为何比她好看?”
他未语,她说道“因为这身嫁衣,是我们的血染而成。”
他诧异,她微笑,指着腹部说道:”你们大婚之日,这里,消失了一个生命。“
他目瞪口呆。她转身上了花轿
太监来报,公主于送亲途中,殁。
他拿过太监递过来的锦绢,”她一身宫装配你母仪天下,我一袭嫁衣让你此生不忘。
她毁我孩子让我另嫁他人,我让她此生再无恩宠亦无可争。“
忘了这是第几次她哭着跑出神主殿。他递过去一方纱巾,她扯过纱巾,粉拳雨点一般落下
『我不信,我不信神尊不喜欢我,我不信…』
他和她本是两只茶花小妖,有幸得神尊点化飞升成仙,她却因这点化之缘,义无反顾的爱上了神尊。
他抚她的肩『小茶,别哭了』
她泪眼朦胧抬头望他『玉茗,他需要琉璃金茶,你帮我拿来好不好…?』
他迟疑『那是我们山茶族圣物…我…』
『罢了,我自己去』她眼中抹上浓浓的失望。
他咬牙『好,我去,明日清晨,我定带它回来』
第二日,他果真如期将金茶带回。她没有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带着金茶奔进神主殿。
她身后的他看着她的背影,凄然一笑,温热的液体冲出喉咙,染红了面前的皑皑白雪。
为了那朵金茶,他身负重伤,可她,却不闻不问。
『呵,是我爱的不够,还是你从来就不在乎
[朱红帐前暗描眉青丝如瀑柳如歌]
京城——繁华似梦,热闹如往,余音袅袅。正值酷暑,我心中却寒冷的刺骨。
这景象,也没什么好值得我去高兴的,这满城烟云似锦,在我眼中却成了另一番空洞虚无。因为,我瞎了。
鲜亮的屋子里,我能感受到阳光透过帘幕蔓延到我的软榻上,可惜,这番暖阳,我却看不到,甚至于遗失了我最爱的绿色。
忽然,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我慌忙侧卧装睡,我知道,他终究是来了。
他见我睡熟,俯身轻轻拨了拨我的鬓发,轻叹一声道:“芊芊,到时候,我会医好你的眼睛的。可惜,现在却不是时候,”
我心中一滞——他是有多久没有拿这种温柔的语调对我说话了?他医术那么好,怎会看不出我在装睡?难道这还是他装出来做样子的么?呵呵,萧陌风,没想到你的城府竟然如此深,不然,我也不会被你骗整整三年……
我的睫毛动了动,怎知他的手微微一颤,语气中也有些许变化,竟然变得冷傲:“我来是想告诉你,顾芊芊,你不要妄想逃出去了,不然,下一次丢的可就不是你的眼睛这么简单了。”
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我在慌忙中抓住他的衣袖,厉声道:“萧陌风,你以为我还会逃么?我逃,你废了我的双眼。我现在这幅模样还有什么可以留恋,你倒不如让我去死……”
他听闻这话,转身抓住我的手腕,狠戾的说道:“你敢?!”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的回绝他:“我有什么不敢?!”
久久的,未听到他有任何言语,他在沉默。
懊悔吗?谁知他却一把将我拖起丢在榻上,翻身压住我道:“顾芊芊,你若敢死,我就不会让柳枝好过!我会让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直到她死为止!”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也能想到他那副狠绝的面容。
“萧陌风!”我气极,柳枝她是唯一一个愿意治我眼睛的人,也是我的好姐妹,她给了我一瓶药,喝下便可以治好我的眼睛,可惜,却被赶来的他打碎。
“你非要这么逼我吗?”我低声道。
“……”半晌,他不语。
我的泪水忍不住决堤:“萧陌风……你的目的也已经实现了,我求求你放我走,放我走好不好,哪怕……哪怕你一辈子都不医好我的眼睛……求求你……”
萧陌风拭去我的泪水,犹如恶魔般的语调靠近我的耳旁:“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一愣,拍掉他的手,泪痕未干道:“萧陌风,我变成如今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放我走有这么难吗?你想做的你都做到了,你不想做的也都做了,你有什么理由折磨我?!为什么!我恨你,萧陌风——”
他好像长舒了一口气,从我身上离开道:“那你就一直恨下去吧,我若是有一天不死,恐怕你死了也不会瞑目吧?顾芊芊,你记好!只要我有一天不死,你就必须活下去!”
说完拂袖而去,我依稀听到他吩咐这外边几个守我的婢女好生照顾我。好笑……
我颓废的蜷缩在床角,任凭泪水打湿我的发,我已经是这样多久了?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
原本,我可以是顾家最疼爱的小女儿顾芊芊。三年前,我身中顽疾,许多大夫都说无力回天,爹爹为了不让我着急,硬是隐瞒了下来。
一次我偶然出去游玩儿,便碰到了萧陌风当街为人义诊,那般倜傥英姿,我也图个新鲜,也上前去诊治一番。不料,却珍出我的顽疾。
当时我是何等震惊,挣扎着站起身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爹明明给我说那只是风寒而已。你骗人!”
萧陌风身后的小厮冲上前来说:“我们公子医术了得,好心给你们义诊,你们怎么这般胡搅蛮缠!”
萧陌风皱了皱眉头,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涓涓流水:“这毒,也并非是无药可解。”
“什么?这不是病?”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这是毒,连我都差点要误以为是顽疾了。什么人会给你下如此狠的毒……”萧陌风说道。
“那……那要怎样才能解我这毒?”
“姑娘不介意的话,还是在姑娘府上诊治比较妥当。”
就这样,萧陌风进了顾家,以他的血为药引,解了我这毒。
爹和娘也是欣喜不已,好生接待了萧陌风一番,在酒宴上,我也成功说服爹娘让萧陌风当了顾家主管。
有一次,他驾着我的马车赶往南蛮,忽遇行刺,我这才知道,他也会武功。却为了保护我,身上被人砍出几道剑痕来。
“陌风,你挺住。”我从未像当时那么害怕,哭的像个孩子。
“我……我没事……傻瓜,咳咳……”
“你别说话了,你坚持住。”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都是我不好。
自那以后,我更粘萧陌风了,下人都能看出我对他那份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好景不长。
一日,萧陌风神色怪异,对我说爹爹想吃甜膏,可惜他抽不开身,我便笑笑:“好啊,你歇着,我去买。”待我回来时,顾家却被满门抄斩,现场只有萧陌风的冷眼旁观。
我的糕点瞬间落在地下,跑上前去拉住萧陌风的袖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不是?”
萧陌风不语。
我没命似的捶打他:“萧陌风,你说啊,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顾芊芊!你冷静点。”
“我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爹我娘死的好冤。呜呜……”
萧陌风淡淡说道:“你爹他在九年前参与了一起贿赂案,所以满门抄斩。”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把推开他,摇着头后退,指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顾家待你不薄,甚至……甚至于我还……”我看着他淡然的一副表情,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接近我,只是为了搜集证据……
萧陌风呵,我的一片真情你当是什么呢?你派人给我下毒,又在我每天的必经之路上与我偶遇救了我潜进顾家,然后派人来刺杀我们,再给我演一场你救我的好戏,让我对你的戒备慢慢放下,利用我对你的心,自由出入账房书房,我只是你的棋子吗……
“满门抄斩……那你怎么不送我去死?你让我去死,你让我去死!我要下去陪我爹娘!”
萧陌风依旧淡然:“呵呵,顾芊芊,要是没有你爹那时贪污,我爹娘又怎么可能会死?”
我像是九雷轰顶一般,说不出一个字。萧陌风,我爱你呵……我爹却是杀了你爹娘的真凶……
“所以,所以你满意了是吗?那你杀了我吧。”我惨淡一笑,抽出头上的簪子,像脖颈刺去。
萧陌风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神情,一记石子打掉了我手中的玉簪,玉簪落地而碎,你不记得了吗,这玉簪,是你送我的。
“来人,送顾小姐回房。”他一招手,几名女婢拖着我走到房中,门关了将我锁住。
我拍着房门:“萧陌风,你让我出去,萧陌风!”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该怎么逃出这个地方,一日,婢女来给我送饭,我换上了她的衣服将她打晕逃出了这间房子,萧陌风果然将我抓了回来,我再逃,他喂了我一颗丹药,我醒来时,我已经看不见了。
萧陌风,你好狠的心。
我一直没有再逃,我一个瞎子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忍不住的回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睡着了。
又过了几天啊,我已经分不清了,萧陌风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吱呀——”门开了。却没有了以往熟悉的声音,一个女婢诺诺的说:“姑娘,一位名唤柳枝的姑娘给你的药,说是能治好你的眼睛,公子还说,姑娘可以出去了。”
我面色一喜,柳枝她没事就好,更让我开心的,就是萧陌风,他终于肯放了我。不过,他今天怎么没有自己来呢?
我低低头,心中自嘲:顾芊芊,你还真傻,他爱过你吗?
我迫不及待吞下了药,一觉醒来以后,我能看到了!柳枝果然没有骗我。我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萧陌风,我终于摆脱你了不是吗?想想就觉得高兴。
一年后,我已成家,却来到这故地重游,走近了这间以前困我的屋子。呵呵,萧陌风你死了吗?
却见到柳枝跪坐在门前烧纸。我开心的跑过去说道:“柳枝,你在干嘛?”
谁知道柳枝抬起脸,恨恨的对我说:“顾芊芊,现在你满意了,陌风死了,今天是他的忌日,你很开心吗,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他又怎么会死!?你***!”
我怔怔的说道:“你说什么?萧陌风他,他死了?不是你治好我的眼睛的吗,你喜欢他?”
谁知听了我的话以后却苦笑:“顾芊芊,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一直喜欢的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呵呵,他这么傻,竟然没有告诉你就走了。顾芊芊,我给你的那瓶药只是为了让你早点死而已,他没有告诉你,你的眼睛是他治好的吗?”
我支撑不住身子,向后退了两步。“那他为什么要杀死我爹娘……”
“可笑,你难道当真以为你爹娘是他搜集的证据吗?”柳枝言之凿凿,“我告诉你吧,是我,是我亲手造成这一切的,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你?一年前,皇上听闻你还没有死的时候,赐你毒酒,我想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么,他自己喝下了那杯毒酒,对皇上说……”
我不肯相信眼前这事实,捂着耳朵道:“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你闭嘴!”
柳枝却站起身,目光恨恨的看着我:“你不想听是吗?那我就偏要说!他对皇上说你死,你死了!他把你关进房间里,是为了保护你不被皇帝发现你还苟活于世!他精通医术,所以刻意拖延着自己的死期……”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你骗人,你骗人!”我惊叫着跑出院子。泪水却止也止不住。
萧陌风,你是爱我的吗?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你废了我的眼睛难道就只是为了不让皇上知道,不让我看见你那副憔悴的病态吗?怪不得,怪不得你会看不出我在装睡,怪不得你会说“你要是再逃出去,很可能丢的不只是双眼睛了。”
萧陌风,没想到你爱我胜过我爱你……
我哭的泣不成声,好想再看到你站在我眼前,替我拭去泪水,温柔笑道:“芊芊,不哭……”
[枉我自栩没有有我偷不到的东西,可在你身边那么久,我却还是没能偷到你的真心]
她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女飞贼,凡是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偷不到的,她也经常偷盗一些贪官和富人的东西劫富济贫,很多官员都想抓她,却抓不到。有一次她突发奇想想去天牢转转,于是上街随便找了个贵公子偷了他的贴身玉佩,故意让人抓住她好送她去天牢。奈何出现了变数。“公子,要不要送她去官府?”一小厮问道。那个被偷了玉佩的他走过来看了看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呀,可惜可惜。”他惋惜的叹了口气。她抬头就看见了他那张妖孽的可以迷死人的脸,就这么看呆了。“姑娘,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你放心我不会送你去官府的,恩,这是一点银子,姑娘拿着用吧。”他递给她一个钱袋,见她不接就硬塞在了她的手里。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了,就只有自己手中还有他留下的钱袋。后来她派人去打听才知道那名男子是二皇子。于是她经常以各种名头出现在他眼前。一来二去就熟了,但她竟不知何时喜欢上了他。可是她知道他是皇子,而自己只是个飞贼,根本不可能。于是她就这样默默的守在他身边。有人陷害他,她不顾生命去为他收集证据还他清白,后来他被贬,身边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只有她对他不离不弃,鼓励他,安慰他。他曾对她说“韵儿,如果有一天我当了皇帝我一定娶你为后。”她笑着说“好”。不久后,皇帝驾崩,他让她替他偷出遗诏,然后改了遗诏,于是他就这样“名正言顺”的当上了皇帝。她一直再等他,等他接她进宫,等来的却是他送来的毒酒。他说“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她笑着饮下毒酒。
[奈何桥上我陪你走,孟婆汤水我陪你饮]
她叫上官灵儿,是冰曦国丞相的掌上明珠。为人善解人意,温柔大方,是无数少女羡慕的对象,又有多少青年才俊为她着迷。但她的心中却深深地爱着他――那个在樱花树下无比忧伤、孤独的少年。小小年纪却流露出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神情,她不知这个少年经历过什么,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要给这个少年温暖,那怕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而这个少年就是韩以轩,他是皇上最不待见的九皇子,没有身世背景,生来就是不祥之人。从小受尽冷嘲热讽,造就了他不过二七年华就生性孤傲、冷癖。可谁又知道这少年的心中有多恨,有多不甘。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可为何所有又都要他来承担。他恨呀!他恨大臣们的冷嘲热讽,更恨父皇的冷眼旁观。他又何不知灵儿的心,可他是一个不受人待见、无权无势的庶出皇子,可她是天之娇女,他又怎么能配得上她呢!所以他要变得强大,变得无情,他发誓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三年后她不顾众人反对毅然下嫁于他,只因她爱他。他对所有人都十分疏离,却唯独对她柔情似水,这就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大婚之日虽未有太多人来祝贺,但骑在骏马上的他却撩动着她的心弦。她大婚初夜他说:“灵儿,此生我定不负你,我若负你我就天打雷劈。”“不,灵儿信以轩哥哥,以轩哥哥不要发誓。”一夜的柔情似水,一夜的甜言蜜语。可这个承诺会算数吗?她知道他想当皇帝,所以她助他步步为营,培养自己的心腹,最终助他登上九五之尊。他登基为帝,封她为后,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她又何不知哪个帝王后宫不是佳丽三千。可她信他,信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九月后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有了他的孩子。她高兴的跑去南书房想第一个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她推门进去时见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与她眉眼很相似的女子。“啊?灵儿?你怎么来了?“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她身边的丫环高兴的说。“嗯,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喜,也没有一句关怀、问候,有的只是一句淡淡的我知道了。三天后他来看他,她满心欢喜的迎了出来,他却赐了她一碗堕胎药。“为什么?为什么?他可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灵儿,你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他的身上不能流着一半上官家的血,所以灵儿这碗药你必须喝。”是呀!自己是罪臣之女,当初他灭她满门她不是不知,只是她信他。“灵儿只要你喝了这药,你就还是朕的皇后,朕的承诺依然算数。”“好!我喝!他不知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痛。”“皇上!皇上!娘娘血崩了要不行了。”“什么!”他冲进内室,见到的却是一身大红喜袍脸上却没有半分血色的她。“灵儿,灵儿,不不,这不是真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看我一眼,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你。”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悲悲断肠,花开花落,红白两色,痴情难留住。时至今日韩以轩才知道,原来他早已动了情,他爱上了上官灵儿,只是他不敢承认自己的心罢了。直至今日她离开了自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原来他一直在自己骗自己,他以为只要有一个和她长的很像的女子就可以替代她了,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了。他就是爱上官灵儿,独一无二的上官灵儿,谁也替代不了。从此冰曦帝君再也没有纳妃,世人只道帝君不近女色,殊不知他是在等她,给她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家。“灵儿,你走了却带走了我的心,若没有你,我要这江山又何用。”在樱花树下一袭红衣无比忧伤的男子喃喃的说着。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儿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是树下多了一座墓,是她的墓,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痛。“灵儿,我爱你。你的生我不相随,你的死我愿意陪。灵儿我来陪你了,今生我的苦是你陪我吃的,那奈何桥上我陪你走,孟婆汤水我陪你饮。只求来生不要再遇见我这样的负心人。从此世上再无韩以轩,世人也再未见过冰曦帝君,只道他寻她去了。
【一切富贵荣华母仪天下都不抵一个我想要的你】
终究,还是坐上了这华丽的轿辇,数人侍奉,百兵护送,这是多么气派的迎接。轿中,她一身素衣,长发如墨,那般绝美,果真应了南樾第一美人的传言。纤细的手拂开小小的轿帘,已到了那宏伟的宫门口,那座表面华丽的牢笼,最后,还是套住了自己这只柔弱的小鸟。回眸,看向身后那围观的人群,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叹息,收回手,闭上眼,将一切失望情绪全部掩盖,终究,你还是抛弃了我吗?她是人尽皆知的南樾第一美人,也是南樾国宰相之女,所以从小,她便是已定的皇后人选,似乎,她也顺从了这样的安排,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他出现了。
就在那晚,她在花园中抚琴,却有箫声从屋顶传来,似乎在刻意合着她的琴声,她惊愕抬头,便看见月下屋顶,他单脚立于屋檐之上,是那般潇洒,她不觉继续抚琴,尽力合着他的箫声,不禁觉得有些荒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外人没有叫侍卫。后来,侍卫还是来了,他一个转身飞下屋檐,如风般消失在了月光下。本以为他不会再出现,却谁知,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吹箫,然后在侍卫来时飞身而去。她不禁开始好奇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也有些期待他的下一次出现。宰相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将她搬到了别的别院,还派了重兵把守,她被保护在屋内,看着那摇曳的烛光,不觉有些失落,“你,不会再来了吧!”“我来了”,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虽然陌生,但她却觉得十分安心,还有几分欣喜。“你……”“跟我出去赏月可好?”“好”没有任何怀疑,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就是莫名的安心的答应了他。他笑,很是温柔,他带着她来到了山顶,这是她看过的,最美的景象,那美丽的月,那万家灯火,在她的眼底化为点点星光。
之后的每天,他都会来找她,带她去看外面的世界,她不曾接触的世界,他说:“你的心是属于外界的,不适合进入那华丽拘束的牢笼。”她惊愕,“你知道了?”圣旨终于下达了,她,即日就将进宫为后。“你想要母仪天下吗?”“不想”“你想要富贵荣华吗?”“不想”“那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他笑,很是温柔,“我带你走可好?”“好”。宰相千金失踪,未来皇后不见,举国搜寻,最后,身在小村庄的她还是被找到了,就在她被找到的那日,他失踪了。她一直在想,他肯定是去想办法救自己了,在这里虽然只生活了半个月,但她却爱上了这样的安宁,爱上了这样的他,可是最终,直到宫门关闭,他都没有出现。
宫阙千里,却无一处自己心之所归,如今,除了顺从,又能怎样?大婚当夜,她一袭鲜红嫁衣,绝颜倾城,她站在龙榻旁的窗边,任由冷风席卷,手中握着金簪,绝。随着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轻,似乎并没有喝醉,她没有回头,看着那本来熟悉如今却如此冰冷的月光,缓缓开口,“皇上,你的母仪天下,我可以不要吗?”“那你想要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就如同那日他问她的一样。她心中一惊,猛的转身,还是那潇洒的身影,温柔的神情,还是那,我想的你。她笑,那般倾城。我要你,我只要你。
[许给一个女子的承诺,他要给她下一世的幸福]
他是天上的战神,下凡只为历劫。她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嫁与他不过是幼时的婚约。在外人眼中他们相敬如宾,只是他们都知道他们都不快乐。他不快乐是因为他娶得不是自己的挚爱,而他的挚爱是父亲敌对势力的女儿,他爱而不能得。她不快乐是因为她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可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着别人,她得却不爱。当初他用尽方法得到的依旧是挚爱另嫁他人的消息,而自己只得屈服于父亲的安排,娶那个与自己有婚约的女子入门。当初她怀着一颗少女心,嫁他为妻,本以为是举案齐眉可新婚当夜却是他的对不起。他不爱她,他知道,她亦知道。一颗心由不得己由不得他,也由不得她,只能两相折磨。他说,你可愿等我,等我忘了他。她含笑低头,好。所以新婚之夜他夜宿书房,没有注意红衣少女一个人发呆到天亮,第二日便传出她不贞的事。他神情尴尬,小心开口,你为何不辨。她依旧含笑地头,妾身的事夫君不是最清楚。他哑然,又有些恼怒,半晌方摔袖离开,错过了少女含笑的双眸。她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他的心终究是自己的,她为他洗手作羹,为他灯下缝衣,与他讨论他爱的女子,她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看着他慢慢接受自己,看着他和自己畅所欲言,只是她所有的努力都抵不过命运的玩笑。他的挚爱家道败落被休回家,不过一句话便将她所有的努力化作乌有。他看着她受伤的眸子第一次感到愧疚,他说,阿云,你等我,等我安置好她,一定给你个交代。她眼中含泪,一个好字还是吐出了口。他匆匆离去,只是她等来的不是他的交代,而是他和她孩子。孩子太小,身体又弱,她无力照顾。阿云,他只喊出个名字,剩下的却说不下去。她无声的接过那个孩子,替他们照料。他愣在原地,低声道歉,对不起,阿云,她是我的劫,我不能没有她。她忍了许久的泪还是一滴滴掉下,你知她是你的劫,可知你是我的劫。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依旧是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爱的不是她。孩子十岁那年,他的挚爱病逝,而死前唯一的要求便是看看当初那个孩子,他怕她不同意偷偷带着孩子过去。回来后孩子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什要阻止爹和娘在一起,你这个坏女人。她愣在原地,这便是她宠了十年的孩子。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低头快步离去,只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对不起,阿云,晚上他跟在她身后低声道歉。她回头第一次冲他发火,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同意让孩子去看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看见她的眼泪,他第一次惊慌失措,只能不停的道歉,对不起,阿云,对不起,你等我,阿云,你等我,我会忘了她的,你等我。只是有些人不是说忘就忘,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让她等他,而这一等就是一辈子。他终究因为忧思过重病到了,她坐在他的榻前,终究不再是那个低头含笑的温婉女子。他抓住她的手,笑着道,阿云,奈何桥边我等你,我许你下一世的幸福。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在听到这句话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还爱着他。她第一次抓住他的手,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带着凉意,她含笑摇头,等一个人太苦,不要等我,去找她吧。她在阳间等了一辈子,怎么忍心让自己爱的人等自己。等一个人太苦,不要等我,听到这句话他居然有了流泪的冲动,居然产生了不舍,回想他的一生,他记得最多居然是眼前的女子,原来在生活的点滴中这个女子早已融入他的生命。无论多么不舍他还是走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黄泉路上彼岸花依旧在路两旁盛开,他却早已不是原来的他,只是他还记得许给一个女子的承诺,他要给她下一世的幸福。他一日日的等在奈何桥边,只是等来的不是她的魂魄而是她魂飞魄散的消息。他发疯一样的返回凡间,不顾天条将害她的人一个个打的魂飞魄散,只是他再也看不到那个低头含笑对他说好的女子。他坐在三生石旁,将他们的名字刻满三生石,可是他却许不了她下一世的幸福,原来他早已爱她入骨。生,老,病,死,怨憎会,恨别离,求不得,原来你才是我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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