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春)春哥？春姐？1

九春在同事心里一直是温文儒雅的形象，他说起话来总是慢条斯理的语调，举手投足的书生气让他很是符合他的职业特性。作为民办院校的一名教书匠，他从内到外的透着知识的味道。民国初期，政府对私立学校采取了自由放任政策，私人或团体愿自出资开办中小学、大学者，一般都允许。九春任职的是一家从中学到大学的教育机构，这样的学院就是由当初在法国留学时资助自己的史密斯先生创办的。

在九春还是少年时，史密斯先生在访华时，探访了很多个大大小小的私塾。他看到了很多求知欲期正嗷嗷待哺的少年们。便和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创办了预留学校，并把优秀的孩子带回法国留学。并且让他们在当地自力更生，边学习边实践。一时间，促成了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使大批青年走上赴法留学，学习西方近代教育文化，寻求改造国家、振兴真理的道路。一批先进青年学成回国，很多和九春一样的归国青年投入了对新一代学子的抚育工作。

身在乱世，却一心想做好教育者没那么容易。很多时候，不被理解，国内迂腐思想的老者们认为他们崇洋媚外，而真正的侵略者认为他们是正义思想的传播者。就着这艰难的道路上，很多跟自己有相同思想的先驱者倒下了。

可是九春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尤其当他知道，也许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栋梁，他都会想尽办法，让学生们得到良好的教育。随着知识力量的崛起，很多先进思想青年加入了革命的队伍，敌人势力开始紧盯校园的孩子们。这让每个人的安全都变得岌岌可危……

原来四五十人的教室，在局势动荡后，人数已经锐减一半，起初也只是以为有被家长要求退学的孩子。可是慢慢的九春在孩子们的窃窃私语中发现。自己班上的部分孩子，竟然是在放学后不明原因的失踪的。这引起了他的警惕和好奇心。而很多家长竟然在事后没有来与学校抗议，也没有声张。这让人很是匪夷所思！

而且奇怪的事是班级少的孩子里，无缘无故失踪的孩子大多是女孩子。在这新旧社会交替的年代，女子读书本身就受到很大的争议。再如此的离奇失踪。更造成了轰动的影响，一时间，很多女孩也就不再来学校读书了。看着班级里越来越多的空座，九春心里十分难受！

李九春：舒林，怎么了？

正准备回教研室的他，在甬路侧辅道看到了，哭泣的少女。

张舒林：老师……我……我……明天可能就不能来学校了。

李九春：是因为最近同学失踪，家长也准备让你停课了吗？

张舒林：不是的！老师！我！我看到了……

孩子没有说完，就自己用手堵住嘴巴。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九春一脸茫然，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很是惦念。却也无法过多的关心。只能看她跑远了的身影，消失在校园深处。

只是九春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女孩的只字片语，竟然是诀别的语言。在第二天清晨，女孩的尸体在全程最热闹的街道被发现了，甚至身上不着半缕衣，毫无颜面的惨死在那条风月巷里！

接下来满城的风风雨雨传开了，传播学校内很多女生在此地出卖色相等荒谬的言论，甚至有甚者说是学校内领导们指使的，用于拉拢官宦和外敌高级军官的一种方式。在这些风言风语里，九春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耐不住自己的探索心和同情心，他下班后悄悄的到张舒林家中暗访。他并没有选择直接进门，因为他隐隐的觉得，在这个时候，也许张家人不见得想见到学校的人来问东问西。所以暗暗地躲在一边偷偷观察着院内灵堂透出悲鸣的气氛，显然张家也算小富之家。不至于推自己的孩子进火坑，那么到底孩子死前在风月场所？

张父：李老师，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李九春：啊！实在抱歉！内心愧疚，没有照顾好孩子，不知如何登门……

专注的盯着院内情况的九春，完全没注意身后回来的张家主人。本以为张父会悲痛欲绝，会对他恶语相向，但是没想到张父没有任何怪罪校方的意思。深谈之下，才知这类似的事情确实不止这一个孩子，只是别人家没死了孩子，也就没引起注意。但是张父说并不清楚孩子的事儿，也是孩子死了才知道她死在那种地方，不追究是觉得丢人。

张父：我也受过些教育，也就希望自己家无论是男女孩，接受先进教育，都是有好处的。

李九春：您说得是。

张父：近期孩子状态不对，我也有所察觉，只是觉得可能学习比较累，没有想太多。直到……孩子被弃尸那种地方，后悔晚矣！

李九春：您节哀顺变……只是您为何说，受害的不止舒林一个孩子呢？

张父：我发现了孩子一本日记。您看看吧，也许就明白了。很多事我不便出口……

接过张父手里的日记本，九春略感沉重。才恍然发现，拿日记本里，密密麻麻贴满了银元？！

张父：是的，我打开就是这样的，我没有拿下来，你看吧，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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