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中间。

昨天晚上本只是闹着玩，鹿净尘却当真了，关于纹身那件事。

所以第二天鹿净尘早早起床，像上次一样做好饭留下便签，拿上钥匙出门了。

鹿净尘一晚没怎么睡好，全在找寻哪家纹身店技术不错。起床就着夜灯找资料的时候，盯着卡纸出了神，好像最近准备写点什么。

鹿净尘大清早就滑着长板去店里敲门，纹身师问她纹在哪，鹿净尘一愣，随后立刻说，翅膀中间。她把金梦温应聘合同的签名复印裁剪，掏出来平整递过去，却没有什么卑贱狂热，仿佛那本就是她的名字。所以临走时纹身师说，金女士，小心伤口啊。

她整理好衣服走出大门，布料摩擦有些红肿。但一想到老板说的那句话，心想：还好，不怎么疼。

鹿净尘本就觉得金梦温像飞鸟，随时都要离地面飞走似的。这次真的把她落实在翅膀中间，反而不怕了。飞走就飞走，为她哭也一定是喜极而泣。鹿净尘向来不怕空空，只怕断恒残壁。

而就在鹿净尘开门回家的那一刹那，金梦温刚把微信删除。

其实也没什么，昨天朋友圈忘记屏蔽她爸，今天就来找茬，也只是一些有的没的警告话语，金梦温依旧没放心上。

金梦温：你回来啦？

鹿净尘：刚起床吗？

金梦温：对呀，我刚吃完饭把碗洗了。

鹿净尘：好现在…哦，现在快十点了。

鹿净尘：中午去哪吃？

金梦温：不知道，我们沿着商业街走走吧。

鹿净尘：好，我先回屋换一下衣服，今天早上出门穿多了。

鹿净尘把手机撂在桌子上，进屋换衣服。扭头看不清背后边界泛红的纹身，只觉得细密疼痛编织成网。她拿出沾点酒精的棉布开始消毒擦洗。

突然门外的手机屏幕亮起：表姐，一起吃饭吗？——顾子佩。

金梦温觉得有必要让鹿净尘看看短信，于是扯着嗓子喊。

金梦温：净尘！

金梦温：净尘！短信！

寂静了几分钟，依旧没人回话。

金梦温：净尘？有短信找你呀！

依旧是无应答。

金梦温起身去房门前轻轻叩响，吓得鹿净尘手抖下重力度，差点疼的爆了粗口。深呼吸几下才虚着能挤出一两声，俩人隔着主卧门喊话。

金梦温：净尘你在吗？你没事吧？

鹿净尘：我，我还好，没事的！

金梦温：有你短信！

鹿净尘：啊，啊，？？是吗，好，好的。

金梦温：你真的没事？

金梦温：你是不是伤口发炎不舒服了？

金梦温越想越担心，一个趔趄推开门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勉强站定才看见，鹿净尘居然真的纹了纹身。虽然皮肉红肿使字迹有些扭曲，却不难辨认那个璀璨的名字——金梦温。

金梦温：鹿，鹿净尘…

鹿净尘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头族，沉默好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有点点僵硬。

十分钟后，金梦温组织好语言那么一抬眼，立马震得鹿净尘屏住呼吸。

金梦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金梦温：现在搞的跟…我是你命一样。

就这么个真实瞬间，鹿净尘脑中盘旋的鹫鹰飞过海底鲸落，燃烧起簇簇烈火消融于水。她想以折中的身份作平静呼吸，却怎么都无法折中，权衡的理智酝酿浩瀚星空。

鹿净尘：我说过很多次。

鹿净尘：你是我的月亮，所以我保护你。

鹿净尘：还有什么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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