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智过城门

说完，众人鱼贯而出，只有洛子辰神色悠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洛樱等人见洛子辰没有跟上，也都停下来等他。

唐小强见洛子辰终于拖着脚步到了学院门口，说道：“洛兄，怎么走这么慢啊？你看看他们人都跑得没影了。”何秀茗也是一脸焦急的表情，洛樱急得都快跺起脚来。只有韩湘和陈紫欣低下头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洛子辰慢悠悠地走到伙伴面前，说：“连石雪老师都说考核难度很大，那跑得再快有什么用呢？所以，不妨我们再一起走一走这熟悉的街道，看看周围的商铺，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见着了。”

于是，六人便边走边聊，怀念着旧时光，十分畅快。

突然无忧杂货铺的老板将他们拦住，说道：“洛樱，听说你们今天毕业考核，我老早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天枢学院的毕业考核可算是天枢城的一个盛事，有很多人在城门口观看着呢，你们可要努力。想当年我一人傲视群雄……”

此时，一位衣着素净的中年女子快步走来，将老板往店里的方向一拽，嗔道：“又在这里吹牛，还不快进去帮忙。”然后又笑着说，“你们大伯呀，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吹牛，当年他都没走到终点。但是我们都很看好你们，祝你们夺得头筹。”

众人都道：“多谢大婶。”

又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一家生意红火的汤面铺，只见洛樱跑上前，眼睛四处扫了扫，便拉住一个店小二说：“王大哥，李叔叔今天怎么又不在？”

“你李叔叔前几天去进货了，大哥祝你们毕业考核顺利，先忙去了。”说罢端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吆喝道，“客官，来了，来了。”

洛樱将嘴一撇，说：“李叔叔可真是忙，老是看不到他人影。”

洛子辰笑道：“生意太好，李叔叔一个人也没有办法。”

不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了城门前将近两百米的地方。只见，学员们都往前跑着，有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有的衣裳已经全部湿透。待他们将到城门时，只见一男子缓缓起身，拿着木瓢的左手向面前的大水缸一伸，顺势舀起一瓢水向空中一洒，然后右手一拳击在跌下的水上。光芒闪闪间，水滴飞速四散开去，在阳光下漾起七彩光芒。

说来奇怪，这水滴似乎长了眼睛一般，专盯着学员而去。所有学员都被击中，几乎退到最开始前进的地方，围观的群众叫好声不断响起，男子露出笑容，又坐到了凳子上。

洛樱见状，嘟着小嘴说：“这些人，真是看热闹不闲事多。”

唐小强附声道：“就是，就是。”

说得众人哈哈一笑，洛子辰说：“其实，舒老师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十分优雅，我也觉得很精彩。唐班长，你去试试。”

“好嘞。”说罢就向前奔跑，如猎豹一般迅猛。

陈紫欣离唐小强最近，感受也最深刻，禁不住赞道：“好强的气势，好快的速度。”话刚说完，唐小强就出现在众人前方。

洛子辰便问道：“感觉如何？”

“舒老师所打出来的那滴水，速度奇快无比，甚至带起一丝破空声，可能就算陈紫欣的幽灵蝶步目前也没法闪开。那水滴打在身上，能感到一点疼痛，同时一股推力传来，将我送至后方。”

洛子辰看了看学员们退回的地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大概，便说：“你再去试试。”

几句话间，唐小强又被打退了回来。韩湘这六年来和洛子辰互相探讨医术，在观察方面也是比众人更加细致，见此便恍然道：“原来如此。”

洛子辰见其他人依旧疑惑，便用手指着唐小强脚的位置说：“你们看，唐小强第二次退回的位置是不是比先前多了一小步？”然后抬头指着其他学员说，“虽然他们有前有后，但是彼此离城门的直线距离却相差极小。每次退回也都比先前多前进了一小步，这精妙的排序显然是舒老师故意为之。因此，这前半段只需要一直往前面跑，虽然每次前进只是那么一点儿，但总会到达城门。”

唐小强道：“洛兄，你真有才。可是舒老师怎么能认出所有的学员，而且还记得每个人先前的位置呢？”众人听后都看着洛子辰。

“这个很简单，舒老师是留书楼的管理员之一。所以每个人他都见过，而能够管理那么多书籍，记忆力自然超过普通人。”

唐小强接着说：“那我们不穿校服他不就认不出来了吗？”

说完，洛子辰指着一个人说：“那不是王度吗？我看他也没穿校服啊。”

唐小强似乎不服气，继续说：“我们躲在马车里就能蒙混过去了。”

洛子辰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说：“那不是方未了吗？他贴在马车底部，结果被趴着打了回来。”

唐小强便不再做声。

却说陈紫欣在唐小强问话期间便环视了一下周围，另想办法。见唐小强闭口不言，才说道：“城墙太高，所以没法翻墙而出。但是出城门的不止这一条路，我们不必非要从南城门出去，从西城门和东城门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老师也能想到，所以西城门和东城门肯定也有其他人守着，但是我们如果逆行从北城门出去，来个以退为进，那就不一样了。你们觉得呢？”韩湘用手指着后方说。

何秀茗用眼睛估量了一下距离，不禁问道：“可是，从北城门出去再往星辰森林会不会太远了，可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呢。”

洛子辰说：“其实距离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能快速出城。”

于是众人便快步向北城门走去，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只见此处果然没有学员。洛樱拿出粉色绣花丝绸手绢，沾了沾额头，然后左手拉着何秀茗，右手挽着陈紫欣向前走去。

洛子辰只是笑笑，也不答言。

临近城门时，只见一白面书生，手拿书本，从侧边走出拦住他们说：“诸位小友，看你们神色匆匆，不知为何要出城？”

唐小强说道：“我们参加学院毕业考核，时间紧迫，还请……”说时迟，那时快，白面书生将手中书往唐小强身上一拍，唐小强便飞到了十米开外，然后将书收回面前上下观看，喃喃道：“还好还好，书无恙。”

洛樱顿时脸色带上阴云，用低沉的声音说：“公子，你究竟想干嘛，我们赶时间，没空陪你。”白面书生听罢，便再次准备拍向洛樱，韩湘忙道：“这位公子且慢，我们出城确实是有事，还望……”

话未说完，书生手中书便至韩湘胸前，然后韩湘也飞了出去。众人一脸怒意，唯有洛子辰微笑不减。待唐小强和韩湘回来，其他人便打算硬闯，洛子辰上前，拦住他们说：“怎么能对读书人动粗呢？”说罢回头道，“公子，你说可是这样？”

白面书生将举起的手收到胸前，点头道：“还是这位小友明事理，不知小友们为何要出城呢？”其他人听后都对他白眼相向，书生也不以为意。

“公子，因为我们在城内，所以想出去。”

书生眼睛一亮，问道：“那小友为什么在城内就想出去呢？”

“公子真是提了个好问题，这就好比为什么城外的人想进来一样。”

书生微微施了一礼，“小友高见，书生佩服，诸位请。”说罢便移步让开，自顾自地翻起书来看。于是洛子辰便拉着吃惊的众人走出了城门，还叫了一辆大马车从城外向着北城门快速驶去。

路上洛樱忍不住问道：“辰哥哥，那书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洛子辰见大家都面露疑容，不禁有些许得意，说：“四个城门，必然都会设置阻碍，不然岂不是太过容易。但是能想到以退为进的方法，说明这些学员是有一定的想法的人。既然如此，北城门设置的障碍就不应该是考验毅力、心力或者修为，而应该是考验其他东西，比如智力。我听见那书生和你们的对话，就明白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但是也不能不说。想到读书人总是这般含蓄，于是便有了刚才的对话。”

说罢洛子辰并没有注意唐小强的赞赏，因为他察觉到众人的手都握成了拳头，于是连忙拱手，将头埋得很低很低，说道：“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多多包涵。不然，我肯定会从这马车上沉下去。”

陈紫欣轻轻推了一下洛子辰，道：“子辰，表现不错呀。”说得众人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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