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学1

用过晚膳，天已摸黑，温度也渐凉，侯爷一人在书房里望着一方光滑的端砚发呆。

“父亲，儿和弟弟在外等候父亲查问功课。”

侯爷回过神，连忙把这方有些残缺的端砚收了起来，应声道：“进来吧。”

承瑾和承裕两哥儿结伴进来，承瑾见父亲脸色不好问道：“父亲气色似不大好，今日席间也只见父亲饮用了一些汤水，可否需要让人上些点心？”

“无妨，只是近日朝事繁琐，有些乏了，今日回府听范先生说你们最近长进不少，那我就考考你们”侯爷渡着步子缓缓说到：“何为捭阖？”

“禀父亲，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吉凶大命系焉。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故关之矣捭阖，制之以出入。”承瑾答道。

“裕儿，你怎么看？”

“禀父亲，儿觉大哥所言甚是。”承裕战战兢兢的答道，此篇他尚未背熟，隐约觉得大哥所言似乎是对的，便附和着想过关。

“嗯，不错，只是其中道理想记住不难，难的是在这朝堂之中运用，等过些时日，为父会安排你多出去历练，才能领会书中精髓。”侯爷看着两位儿子，承裕始终是差了承瑾一截，心思也不在这学业上，令人头疼。“行啦，时间不早了，你们先下午吧。”

两位公子行了礼便退下去了。

接连几日，阴雨绵绵，芳茵除了向老太太请安，每日并无它事，府里众人对自己也算和气，只是小妹芳莲有些骄纵无礼。近日请安时，芳茵觉察出老太太犯有咳疾，自小和娘亲学制香料的法子，里面有一种叫妙叒篆的香料，制法复杂，并且需用特质的香炉焚烧，方有凝神止咳之效。数日等一切都备妥了，才一早趁给老太太请安时，芳茵便奉上了：“近日闻祖母不时咳喘，芳芷特制了止咳安眠的香给祖母熏上。”

众人看着木制盒中一尊小巧的香炉，倒不是有多奢华，只是普通的铜制，香炉上一面雕刻着云纹，一面是个寿字的模样，看上去倒也是年代久远的物件，表面的刻纹菱角已被磨的平整。而香料虽小，这样小的物件也能看的出是寿字的造型，也实属用心了。

“哦，此为何香？看着竟有些别致。”老太太示意春淼端过来瞧瞧。

“回祖母，此乃妙叒篆，芳茵还加入了少许紫苏，平缓香味。”芳茵欠首答到。

话未说完，大夫人微微一怔：“妙叒篆，我幼时听南烬国有一种失传数年的国香也唤妙叒。此香只有技艺高超的大师制出，至多三日人的神志便清明不少，数日小病可除，只是其中一味香料只南烬国最西边的梵城才有。”

“因在乡野之间，平日无事熳姨娘便教我制香，送于祖母的香料也是用熳姨娘剩下的香料做成，母亲所说的妙叒倒是不知。”芳茵恭敬回复道。

“咳咳咳，既然是三丫头的一片心意。春淼，你就燃上吧。”老太太挥挥手:“不过我也一把年纪，不求能延年益寿，就当图个新鲜闻闻这绝世香料。”

下人在厅中更换了香炉，刚燃上其香味是有一丝特殊清新，慢慢地香味逐渐环绕，沁人心脾，让人犹如置身于若干花海之中，一身的烦扰尽可抛却，尔后不久，就有一丝清凉的感觉润喉而下，老太太的咳疾似乎缓解了些，未有那么憋闷。不消说，众人对芳茵一顿夸赞，连芳莲也一改往日瞧不起的脾气向三姐姐讨要。

芳茵有些为难的道：“制香本是小事，只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制香原料有些已没有了，恐无法制成适合各位的香料。”

承瑾对这位三妹妹制香的本事确实佩服立即接道：“这有何难，你把香料名称写下了，我替你去寻。”

芳茵支支吾吾回道：“承瑾哥，我……我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各原料的字繁琐，我不识得。”

看着芳茵有些羞怯的脸，承瑾向老太太行了礼：“祖母，芳茵如今在天煊城，毕竟是侯府的小姐，日后免不了要应酬外出，可否让茵妹妹和我们一起读书习字？”

“这种小事情，你母亲决定就行了，大夫人，你觉得呢？”老太太心里依旧有些犹豫，近日听刘妈她们汇报，芳茵的行为举止除了太过活泼，有些乡野思维外并无其他可疑的举动。只是若让她去上了学堂，今后想法不免多了些。若自己执意不肯，也是难以说服大家的，就把这决策权交给儿媳妇。

大夫人听老太太这样说，正犹疑着如何答，侯爷的声音传来：“让芳茵去学堂识字明理也好，毕竟在乡村所学有限，日后侯府出去的儿女可不能让人小瞧。”

听到侯爷这么说大夫人松了一口气，眼角瞥了眼老太太，虽说瞧不出喜怒，但大夫人总觉得老太太是不想芳茵去学堂了，不过既然侯爷开了口，总算解了自己眼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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