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程往事

柳德生因为水奇怪消失的事烦的不行，白日里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去问问宫凌，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问了下人，结果知道他们一直没回来，就等在门口，焦躁的走来走去。

待看到宫凌回来了，赶忙迎上去问，“国师大人，那个事情查探的如何了？”

宫凌看了看几步窜上来的柳德生，有些无语了片刻。

“已有进展，明日就能解决。”

柳德生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此事可是那妖邪作祟？”

宫凌顿了顿，点了点头。

柳德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那可否需要在下相助？”

“不必，我自会处理。”

柳德生连忙拱了拱手，“那就多仰仗国师大人救救禹城百姓了。”

“无碍。”

“那国师大人早些歇息，在下就不打扰国师大人了，”

宫凌颔了颔首应下，抬步带着朝云离开。

柳德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心的回去休息。

-

朝云伺候宫凌歇息后，宫凌没让她守夜，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因为白日中午的事，朝云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有些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她还想仔细去探探那人的底细。

现在好了，不用探底细，人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但是，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让朝云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间朝云就有些心绪难明了。

左右都睡不着，只好起身挑了件外衣披身上出了房门。

朝云找了一个干净的台阶坐下，脑子有些放空的抬头盯着天上的月亮。

她也没想过自己和武渠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这两年，她一直都以为他死了，而且还是当时那场宫变时，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现在她知道了，死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原本有些模糊了的记忆，再次翻涌变得清晰。

原来有些事情自己从未忘却，只是自己将自己麻痹了。

武渠是武国的五皇子，与她不同的是，她是皇宫里人不知的六公主，而他却是皇城里最受宠的五皇子。

原本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的认识了。

朝云一直都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她从出生就记事，就能敏锐的察觉到别人对她的态度。

她知道生了自己的母妃不喜欢自己，因为她从不肯亲近她，也不愿抱她。

只有嬷嬷愿意抱她，哄她入睡，喂她吃食。

襁褓时的她很乖，不哭也不闹，原本也不是不哭闹，只是有一次，她哭闹，母妃发了好大的火，砸了许多东西。

面目狰狞的样子，让她潜意识的害怕，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哭了。

那时候她总能听见周围人说可怜的字眼，就连嬷嬷也说。

一两岁时，她不懂。

三四岁时她大抵明白，她们是在说她。

母妃死了，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听嬷嬷说，是因为没人愿意给她医治。

所以四岁年底的冬天的一日里，她死了，别人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是嬷嬷告诉自己的，她偷偷去瞧了一眼，她不懂死亡，只是见她躺在床上，也不再睁眼瞪着自己了。

后来她自己一个玩的时候，总有人拿东西砸她，叫她小傻子。

她不喜欢那些人，那些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不舒服，五岁时的她知道了，那是恶意。

她始终记得见到他的那一日，那天她又被那些人用东西砸了，有人赶走了他们。

那人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她一直盯着他手里的一块儿咬了一些的饼子。

他问她是不是想吃，她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他把那块儿饼子递给了她，说他是五皇子武渠，他问她叫什么。

她拿上了饼子就跑，却不管他。

后面的人没追上来，她吃上那饼子，甜甜的，第一次觉得很开心。

后来他没有再来过，那些人还是欺负她，她讨厌这些人，她想让这些人和她的母妃一样，躺在床上不动，也不会瞪她。

后来有一天，她在一处角落玩，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打他。

她听到有别人在说话，她只注意到了五皇子这三个字，让她停了下来。

声音没有了，第一次，她因为好奇跟上了那两个太监。

她个子小小的，一般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

她看到他们将那个之前给她饼子的人打晕，裹进了一个黑袋子里。

之后跑到一个池子旁，将他丢了下去。

她以前见过这样的场景，那些被装进袋子里的人，被扔下去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她不想再也见不到他，她又没办法，只好到处找人，看到好多太监，还有一个是出生的时候见过的太监。

他好像也在找人。

她跑了过去，拽住他的衣服就要拉他走。

他踢开了她，她觉得很痛，但是她只是跑上去反复的去拉他。

第一次对嬷嬷以外的人开口说话，声音有些磕绊：五……皇子……

她固执的上前拉他的衣服往前跑，这次太监没再踢她。

她记得她跑的很快，等她到了的时候，那些太监还在喘气。

她指着那池子，说他在里面……

立马就有人跳了进去，等了一会儿，有人抱着那黑袋子上来。

她凑上前，黑袋子打开，就看到了他。

那些太监压着他的胸口，他吐了好多水出来。

她被挤了出去，她看见躺地上偏着头他睁开了眼睛，她只觉得心里很高兴。

他被人带走了，她想，他都睁开眼睛了，应该还可以见到他吧。

之后又恢复到之前，还是有人拿石子砸她，她也不和别人交流，就自顾自的玩着。

过了一段时间，那天她本来打算去那池子看一看的。

结果那些人又跑来拿石子丢她，她不知道怎么反抗，只好躲着。

自己又瞧见那人了，他把那些人都赶跑了，走到她面前。

她只觉得很开心，她第一次笑了。

他说他是五皇子，她是六公主，他是她的哥哥。

他让她叫他哥哥，她不肯叫。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会打她，也不会说她是小傻子。

她觉得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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