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伙的要求

18、小伙的要求

这家店用着黑色的门帘，门口也仔细清理过，并没有小巷子里那种颓废、肮脏的感觉。

掀开帘子，里面布置着各种仪器，墙上挂着一些刺着纹身的人体图，工作台前伏着一个年轻小伙。

“您自己看要什么图案，墙上都有。”小伙头也不抬地说。

“我看你胳膊上那个就挺好。”

带着笑意的清亮声音从头顶传到耳朵里，沈习莫名觉得这个声音颇为耳熟。

一抬头，面露惊喜说：“红烛你怎么有空来了！”

连忙将手底下的活放下，沈习现在眼里都是微笑着的赵红烛。

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可得把这个老同学给安排好。一看到赵红烛沈习总会感概当年还是个中二小屁孩的自己怎么会跟这个学霸做成朋友。

虽然初中毕业后自己辍学打工，但这些年两人断断续续都有联系。

“我们的大科学家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个小店了？”沈习调笑着说。

但这句话一开口便敏感地感觉出对面的人情绪低落下来，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叹了口气，赵红烛并没有讲在研究所的遭遇，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句，“我前几天换工作了。”

“呃——果然是学霸，别人待业个一年正常，你换工作就跟喝水一样轻松......”沈习面露尴尬，声音越来越微弱。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赵红烛的情绪又很奇怪，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微笑着扫向闭嘴的沈习，对面这个裸露着双臂的年轻人满脸尴尬根本不敢直视自己，赵红烛不再让沈习自由发挥提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是来纹身的。”

“纹身！你？！”沈习两眼一瞪，嘴巴圆张。

摸摸鼻梁，他知道老友会惊讶，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不然来你纹身店干什么？”似笑非笑瞅了眼表情夸张的沈习，赵红烛轻咂了一口白开水，“不过我有要求。”

这才对嘛，沈习打起精神听他的要求，喝酒抽烟一个不沾的学霸要来纹身，除了打架厉害点红烛明明就是个乖孩子。

“纹身首先得小，然后颜色得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两个要求是赵红烛仔细思考过的，他怀疑尤乐是东平来的人，联邦政府是明确要求公职人员不能纹身。

大哥你还不如不纹身，沈习双目一横，这不是在质疑自己的技术？

沈习想了想说：“这里的人来纹身都是要求图案要大还得凶猛，用来给自己充底气表明不好惹，大哥你倒是反了过来。”

看到赵红烛撇过来的眼神，沈习明白了，当年自己小时候就没打过他，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他，用不着这种外饰装凶恶。

仔细思考着他的要求沈习一拍脑袋，“我知道一个老头，他技术比我好多了。”

一边说一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他本事可大了，还卖那种能改变相貌的东西。”

这个描述让人想到了自己丢掉的“孙悟空”的面具，脱口而出：“人皮面具？”

“对，是叫这个名字。”沈习没想到他竟然了解这种在地下交易的东西。

得到地址的赵红烛立马告辞，沿着地址找了过去。

坐上前往兴云洞的地下有轨列车，赵红烛穿过人流来到了一个小巷子。

“干这种事的人怎么把店老往巷子里开。”心里暗道一声抬步往前走。

没想到这条小巷要比好友店前的道路干净很多，也许是没有流浪汉的原因？

没有了外在的干扰让人下脚都果断了不少，很快数着门牌号找到了地方。

哒哒哒

幽暗的小巷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哒哒......

“10、9、8......”到了，兴云洞车站第三条小巷第八号，上面一个牌匾用中文写着“古董店”这三个字。

停在门口，抬头注视着这块牌匾，要不是记住了一些中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门而进。

但现在——正要转身，那扇木门刷地一下打开了。

“来的都是客，请进。”一声苍老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用的是联邦语。

微眯着眼，赵红烛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主人面子。

刷刷刷——

才往前抬了一步，面前出现了三个木头人，除了动作凝滞发出卡卡的响声外跟真人没什么区别。

在木头人闪着红光的注视下，赵红烛微笑着将掉地上的钥匙拿起来，仿佛刚刚转身就是为了捡钥匙。

进入木门，是一段长长的走廊，两边成列排着与跟在自己身后相同的木头人，只不过它们眼里闪着的光是绿色的。

绿色代表和平，红色代表危险。

头顶悬挂着木头做的灯，红色的光从纸糊的灯壁里洒下，整个走廊显出诡异和古老。

上了台阶视线猛然开阔起来，低矮的茶几、四周陈列着大大小小的木头架，每个小格子都摆着一间古董。

大到一人高的花瓶，小到一双银筷，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房间各处。

中间的茶几前跪坐着一个人，一个似乎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年轻人，来找老头子做什么？”低哑的嗓音带着沧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

跟门外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是一点小事，但现在觉得没必要了。”坦然回答。

“呵呵，沈习说你要一个隐蔽的纹身。”

........果然是“好朋友”，这么快就把他给卖了。大概是被卖地太快，让赵红烛一时间沉默下来。

笃笃笃——

那人随意在桌子上敲。

咔咔咔，一阵牙酸的声音传来，从墙壁上伸出一只木头手臂来。

将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到茶几上，离老头面前的瓷杯就一指宽，多一分就能把杯子扫下去。

“坐过来。”

感受到身后的木头人落在后背的视线，赵红烛脑海里划过一句汉语：识时务者为俊杰。

应要求学着老头跪坐在软垫上，面前推过来一个黑色的盒子。

抬头望了一眼老头，双手拿起来盒子，一打开就是一块软软的类似果冻的东西。

“贴在皮肤上会凝成一个标记，这个标记颜色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老头抬起手腕取一个瓷杯倒了杯水。

赵红烛正要放下盒子去接，没想到老头将刚刚用过的瓷杯一扫，茶几中央自动开了个洞，哗啦——清脆的响声一入耳，杯子摔碎在里面。

啪嗒——

裂开的缝隙重新合上，桌子上只剩下一个杯子。

"......."喝一杯水摔一个杯子，老头你可以。将手臂若无其事往怀里一拉，“多少钱？”

老头笑着摇摇头，低哑着声音说：“我要一个承诺，未来的你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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