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寻人

行李往硬邦邦的床上一扔，柴米砰的一声躺了上去，恩，不算很舒服，但也能接受，在看看四周，有桌子，有椅子，还有一盆绿植在窗口，虽然是三人间，但比想象中要好上太多

“柴小哥可还觉得合适？”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站在床边问道

“合适，太合适了，多谢刘大人引路”柴米起身致谢，此人是张达益安排来带领柴米熟悉环境的人，名叫刘朗，也是行军书吏之一，主管军中建造的统筹

“莫要称呼大人哟，你我都是相同职衔，叫我老刘便好”刘朗倒是为人随和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柴米也不客气，身在职场，特别是在这种充满人情来往的职场，对于别人抛出的好意肯定要接住的

“柴小哥收拾好了便可随我在军中转转，熟悉一下，以免以后走错路”

“也没甚东西，现在就可以去转转”

“哈哈，那请吧”

“请”

西山军营位于西山脚下，装了四万余人，占地庞大，有大量营房、仓库、演武场、望楼、作坊，要完整逛下来基本得一天时间，刘朗便挑了柴米马上需要的一些地方介绍了起来

“王城军分为前后左右四军，每军万人，这里便是是前军营房，柴兄弟闲暇时可以到这里转转，但夜间此地戒严，不可走动”

“这里是粮仓储地，你将来主要负责来往粮秣交接统计，这里便是你经常来往之地”

“后面有将作监的工坊，没事就不用过去了，乌烟瘴气，弄脏了在军中可不好洗”

。。。。。。。

半日时间算是把西山军营看了个大概，最后来到他们工作之地，也就是今日见到主簿的营房。刘朗带他进了其中一个房间，里面已经有两人正在埋头整理卷宗，见刘朗到来纷纷打起了招呼

“哟，老刘，今日你可是得了闲了，带着新来的兄弟四处逛逛，也不来帮帮忙”说着便站了起来向柴米拱手道“在下程光亥，今后便是同僚了”

柴米还礼道“在下柴米，今后蒙程兄照顾了”

另一人也起身施礼道“学生程陌，见过柴大人”，此人看起来也就十八九的模样，与柴米差不多大，听称呼好像不是军中官吏

程光亥笑着介绍道“我家侄子，读了了七八年书，连个童生都考不上，索性求主簿大人把他弄进军中帮我做事，混口饱饭”

原来如此，柴米拱手对程陌还礼道“程兄还年轻，苦心之下，功名是迟早之事”

“多谢柴大人勉励”程陌乖乖的说道

同事们介绍完了，柴米觉得也没什么其他事，索性直接要求开始工作，刘朗见柴米那么积极，很明显是想快速融入，便也没说什么，客套两句将柴米留下后就转身离去

具体工作其实和考校内容相差无几，就是将粮草消耗支出和入库数量统计核算，当然，如果遇到有粮食入库还需要到现场监督记录，但也是不难

柴米不由得感慨大燕文人太少，或者说专项人才太少，拿起记载账簿翻了几下便发现好几处漏洞，而且杂乱无章，即便是程光亥这样经年老吏看起来都麻烦，倒不是说不想改一下记录方法，只是学识水平只有那么高，程光亥也就只有秀才水平，估计整个王城军文官系统几十人里面有个举人都难

其实也要怪大燕科举范围不够大，每年科举取士也就十来人，其他的大多还是靠着贵族来支撑官僚系统，这导致读书人更加不愿努力攻读，考个秀才免了家里赋税了就行了

一连几日，柴米都在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主簿大人也觉得此子不错，虽然年轻，但难得的是够沉稳，能耐着性子伏案工作，有空闲时还帮助程光亥做不少。在主簿眼里自己有多优秀柴米一点都不关心，只是他发现一般粮秣统计一月一次，数量繁杂，但做完后就没什么其他事情，只需要处理日常文书即可，所以本着想偷懒的心思，柴米在三日内将旁人半月的工作量全部做完，剩下的时间自己岂不是可以好好玩耍，说不定还能有休沐时间回家看看，当然还有个原因是他看着程光亥拿着算筹艰难做算术太难受，索性帮他一并算了，不就是做几天加减法吗，完全顺带手的事

柴米的行为让程光亥与程陌很感动，主动分工，算术题全给了柴米，而他们主要负责书写文书和各种分发统计工作

在本职事务完成后，柴米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到军中四处转转，他两个兄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待着，总得找出来吧

李郁还好，他知道是在后军，具体那一营忘了，但也有个大致范围，至于牛花儿，几天没消息了，鬼知道他最后入军没有，关键是这军营四万人呐，不好找！

入军第五日午后，柴米吃完文官小灶，剔着牙齿再次踏上茫茫寻亲路，军士们也刚吃过午餐，纷纷在演武场边缘，或者屋檐下纳凉闲聊

经过几日观察，柴米对于王城军也有了些认识，民间都说王城军是老爷兵，没甚战力，脾气还大，简直就是窝囊废，但观察下来，柴米觉得民间说法有些偏颇，王城军在七年前李牧兵败前还好，物资充足，兵员质量也高，不过之后，为了稳固战力，边关军队大量增多，资源也朝着边关倾斜，导致王城军中武器陈旧，除了前军还能偶尔换装，其他三军就只能捡前军换下来的破烂，除了粮食供应充足，可以说王城军要啥啥都不够，不过这都是客观因素，总得来说王驰在训练和整军方面都没有落下，整支军队精神面貌还算可以，即便是在这相对和平时期，巡逻换防都有条不紊，或许这也是大燕军队能坚持这么久的原因吧

走在校场上，一个军士径直朝着柴米走来，在离柴米还有七八丈远就行了军礼说道

“柴先生，可还记得我”

柴米见来人旋即大笑“哈哈哈，王兄弟，柴某怎会忘记”来人正是王老五

王老五走进，见到柴米腰间挂着的木牌，再次行礼

“柴大人！”

“王兄弟莫要行礼了，柴米可受不起”

“不不不，柴大人已经做了书吏，我这样的小卒子可得尊敬”确实，在存在阶级的社会，柴米的身份在王老五眼中已经是高枝“不知柴大人来校场何事？我可以为您带路”

好嘛，王老五看来是不会改称呼，柴米也懒得去讲礼

“没甚要事，就是在寻两个人”

“不知是哪两人，我给您叫来”

“恩。。。一个叫李茂钦，一个叫牛花，可认识？”

王老五在脑中过了几遍这两个名字，茫然的摇摇头道“没听过这两人，或许不再我们营中”

“哦，那我别处找找”柴米转身准备离去

“柴大人为何不查一下名册，这样方便些”

“名册？”柴米完全不知道这东西

“军中名册啊，点卯时会用到，就在大人你们书吏营中吧”

柴米这才恍然大悟，感觉自己有点傻，怎么就没想到名册呢

“多谢王兄弟，我这就回去取名册看看，告辞”

“柴大人慢走”王老五拱手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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