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谓修行

全部学生坐好，怀揣着憧憬的心情开始听曾先生讲解着关于剑阁心经《彼岸天》与修行上面的诸般事宜，想象着自己日后学有所成，纵横天下的模样，一时间便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嘴角露出一丝痴笑。

“修行，是修士通过吸收天地源力锻炼自己气海的一个过程，人的气海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的一半，我们称之为此岸，而另一部分则在迷雾海的那边，不经过修行，便无法抵达，那个部分我们便称之为彼岸。”

“修行自然也有境界划分，大部分人只能涉及五境，分为探山，窥幽，返景，逸尘，摘天。”

“探山境为初窥气海者，能够明显感受到气海的存在，并且能利用里面微薄的力量；窥幽境便在探山境圆满的程度上利用自己能够利用的气海之力，努力拨开此案通向彼岸的迷雾，找到你们气海彼岸所在的位置；而返景境便是重新修回气海此岸，将气海神力捣练至精纯，由小溪汇聚成为湖泊，湖泊流淌成为大河，如此便返景境大成；逸尘境是利用返景境界精纯的气海神力不断洗刷自己肉身，从而达到一个几乎完美没有杂质的状态，更加契合天地大道，方便于突破五境。”

“你们在剑阁的这四年内，目标便是逸尘境，至于摘天……算上天下亿万万修士，其间也没有多少人最终突破了五境，此境需要莫大的悟性与机缘，剑阁不强迫你们，此外修行切不可浮躁贪多，切记欲速则不达，打好基础才是重中之重，等你们在修行一途入门之后，剑阁便会开始教授你们学剑。”

曾先生叨叨叨，如同一个年迈的寻常老人，自清晨朝阳初升，一直讲到了正午时分，不少人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曾先生见时候差不太多，便下了课，学生们互相纷纷拥簇着去了剑阁的食院里面，很快留在尘嚣道上的学生便寥寥无几。

几名对于修行执魔的人，开始向曾先生请教一些琐碎的问题，纵然幼稚，曾先生也同他们一一详细解答，轮到了最后的那名唤作牛郭的少年，他只问道：

“先生，请问如何才能够进入剑经阁？”

曾先生闻言眼神变了变，平静道：

“你想进入剑经阁做什么？”

牛郭回道：

“学生想看书。”

山间的微风在此刻格外清凉，曾先生没有立刻回复牛郭，他低头沉默了很久，才对着牛郭说道：

“你有半月的时间向老夫证明，你有足够的资格进入剑经阁。”

“若不然，老夫让你进入那个地方，也只是在害你。”

剑经阁里面记录的书籍，大都深奥难测，没有一定的悟性和修行基础，贸然翻阅上面的文字，很可能走火入魔，静脉逆乱，所以剑经阁里面有明确的规定，寻常弟子是不能够随意进入，翻阅里面书籍的。

牛郭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偏头深深看了一眼依旧盘坐在地面的苏寒山，转身离开。

于是此地便只剩下了苏寒山与曾玉郎二人。

老人轻抚自己胡须，对着盘坐在地面的苏寒山说道：

“昨夜那一场酒，你可曾梦见什么？”

苏寒山沉默，闭目细思片刻，回道：

“梦见了一场大火，烧毁了一个在云山雾海之间的世界，那里我看不清，也永远无法接近。”

老人的眼中闪烁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精光。

“有梦见和剑相关的东西么？”

苏寒山回道：

“没有。”

曾先生心头忽然一阵失望，他转过身，对着苏寒山说道：

“山主有吩咐，要带你去剑经阁自己挑选一部合适的武功修行，我为你准备了一个通行证，有了这个通行证，日后你可以随便进出剑经阁。”

他在前面带路，苏寒山跟在了他的后面，曾先生收敛了身上的严肃，变得比寻常时候温和了不少，他知晓苏寒山的来历，这些年在剑阁看着苏寒山长大，多少也有些沾亲，自然也就多了一些溺爱。

剑经阁位于尘嚣道以北的那座孤峰上，阁楼高九层，玉檐黛瓦，紫金竹身打造的楼身弥漫着一股竹叶清香味，修建大气巍峨，远观处于雾凇云海里，恢弘浩瀚，颇有气势。

剑经阁门前没有人看守，只有一只白额吊睛猛虎匍匐在那里，好似正在假寐，虎身远长与寻常大虫，身长大约有两丈，站起身来约有十六尺半，那颗霸气的虎头上镶嵌两只铜铃巨眼，隐隐散发着煞气。

“此虎名为鄠鹊，专门守护剑经阁，如果没有通行证，想要强闯，就会被它吃掉。”

曾先生随口介绍一句，从腰间解下了一块木制的配饰，上面雕刻神秘纹络，玄奥生涩的力量流淌不息，他将木牌放在了鄠鹊的面前晃了晃，鄠鹊便重新闭上了双眼，继续栖息在了此地。

曾先生将此木制的配饰递给了苏寒山，告诫道：

“此配饰有你特殊的身份信息，切不可随意递交给他人，尤其是同门师兄弟，他们拿着这块配饰来此地，只会丧命，切记。”

苏寒山接过了曾先生给的玉佩，问道：

“我能带人来吗？”

曾先生回道：

“可以，但最好不要。”

“剑阁不让学生们随意进入剑经阁里，并非抱珍自固，而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能被收录进入剑经阁里面的书籍，大都是一些极为深奥玄涩的东西，这些书籍不适合现在的你们参阅。”

“山主敢让老夫带着你来此地，不过是因为你的悟性超然，六魂通透……但即便如此，里面也不是所有的书你都能看。”

“有些书莫说你，便是老夫也看不得。”

他唠唠叨叨，苍老的手指轻点在门缝之间，只是一碰，这大门便开了，里面铺面而来尽是纸页间的气息，一入鼻便掀开了一个尘封许久的世界。

阁楼内部金光弥漫，所有的角落全部都洋溢在温暖之中。

曾先生眼神一瞥，看见了苏寒山好奇的眼神，解释道：

“此阵名为‘衔光’，阵法也是神州浩土之上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若你感兴趣，日后剑阁亦有名师可以指点一二。”

苏寒山伸出手，在指缝间触摸这份沁人心脾的暖流，说道：

“剑阁不是学剑的地方么？”

曾先生只手拂须，笑道：

“是学剑的地方。”

“但剑阁不只是学剑的地方，作为南晋最大的修行宗门之一，剑阁所涉猎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日后若是你有闲暇时间，也可以自己多了解了解，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多学总不会有错。”

“待你年后通过了门内的考核，进入内部时候，你会看见修行界五彩斑斓的模样。”

曾先生随口一提，他已经知晓苏寒山悟出了剑意，这样的学生想要通过外门的考试，简直易如反掌，他不为此担心，目前真正让他们这些剑阁的人担心的事情是如何雕琢这样精美无暇的一块璞玉。

况且，苏寒山的来头很大。

他们不敢乱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位怪罪下来，他们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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