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爹爹

天帝终于走了。

锦觅：哎呀，好累好累！

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又坐回到榻上。

小鱼仙倌已恢复人身，他亦坐下，皱眉看向我。

润玉：觅儿，他便是天帝？

我点了点头。

锦觅：亦是你爹爹。

小鱼仙倌直摇头。

润玉：我不要他当我爹爹！娘亲说，天帝是个大骗子，还让我长大后万不能学他一样。

关于簌离仙上和天帝的往事，我今日方了解一二。

其中有多少算计，又有几分真情。

可见小鱼仙倌实在是可怜得很。

我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锦觅：小鱼仙倌为人善良，和天帝当然是很不一样的，我信你。

他咧嘴笑了笑，看起来略带了些稚气。

窗外天色已暗了下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小鱼仙倌之前为我建的虹桥。

明日便是封仙典礼了，我不知道，未来将会面对什么。

我转头看向他。

还是熟悉至极的样貌，却不过数十日，性情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肉肉是我的挚友，小鱼仙倌亦是我的挚友。我已经失去了一个肉肉，便再也不能失去小鱼仙倌了。

锦觅：小鱼仙倌，我要变得强大，然后保护你。

小鱼仙倌一怔，握在我掌中的手蜷了蜷。

润玉：我…我也可以保护你。

我心中甚是熨帖。

这四千年来，做惯了没心没肺的果子精，除了肉肉，还没有什么人能让我有如此满足，如此踏实的感觉。

小鱼仙倌的手冰冰凉凉的，任由我握着。

我方真真切切地体悟到，或许，他是需要我的。

锦觅：你的手太凉了。

我松开他的手，起身从衣架上取了一件外袍，给他裹上。

方才只是稍显凌乱的装束此时越发地乱了。

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理着衣袍的样子，我憋住笑，将那后领下的发丝挑了出来。

他的身上有极淡的香味，十分清冽甘甜，极似龙涎香的味道，很好闻。在凡间时，他曾赠予过我一片龙鳞，我因喜欢这香味而贴身带着。

如今我才知晓，这鳞片乃逆鳞。

逆鳞乃龙身最为坚硬之处，可护心脉。他将这片逆鳞给了我，便是为了护我周全。

小鱼仙倌果真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

对了，我是不是也该送他一样东西？

锦觅：小鱼仙倌，我不能一直陪你，要不，我送只小兔子代我陪伴你，好吗？

润玉：兔子？

哦，是了，小鱼仙倌幼时在水里住着，就像我幼时没见过鱼一样，他应该也未见过兔子。

锦觅：就是这个。

我掏出很久之前自魔界买的兔耳朵，轻念法决，一只白白软软的小兔子便在掌中现出。

锦觅：喏，你可以摸摸它，它很乖的。

小鱼仙倌的手刚触到兔子，那小兔子便轻轻一跃，落到了他的腿上。

看来小兔子很喜欢他呢。

也不知小乖乖在哪里，或许我可以将他牵来。

我顺着小兔子白白软软的毛，对它道:

锦觅：小白白，你以后就叫小白白吧。

润玉：小白白…

小鱼仙倌轻轻地勾了勾小白白耷拉的耳朵，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小白白的耳朵竖了起来，小鱼仙倌亦是警惕地盯着门口。

脚步声停下，有人敲了敲门。

临秀：觅儿在里面吗？

来人的声音轻柔温和，应是临秀姨。

锦觅：啊，是临秀姨，我去开门！

打开门，果然是临秀姨。

临秀：觅儿终于回来啦！

临秀姨拉起我的手，眼里蓄着泪。

临秀：你走后这二十来天，姨姨日日都在想你。

我生平最见不得人哭，他们一哭，我的心口就会泛疼。

我忍住心口的疼意，笑道:

锦觅：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往后觅儿可要在洛湘府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姨姨到时候可不要嫌弃我啊！

她被我逗得噗嗤一笑，点了点我的脑袋，佯嗔道:

临秀：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洛湘府的主人，自然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姨姨还盼着你日日来这里陪我呢！

想起姨姨做的鲜花饼，我答应得甚是痛快:

锦觅：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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