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知道。
臣夜自然清楚哥哥的下落,他正是那位近日声名鹊起的极域妖王、皓月殿殿主。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却掩不住眼底的复杂。
花楹合上书,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没有多问。
她猜得出臣夜的心思——
找到亲人,却不敢相认。
怕对方早已忘记自己,怕自己会成为对方的负担,更怕……相见不如不见。
——有些心结,只能自己解开。
臣夜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信笺。
“也不知道你的哥哥长什么样?”花楹忽然开口,声音懒散,“有些好奇呢!”
臣夜抬眸,对上她含笑的眼。
窗外,雪落无声。
许久,他低声道:“……再等等。”
花楹轻笑,不再多言,重新翻开书页。
她可以等。
但他终究要面对自己的心。
夜色渐深,臣夜独自站在庭院中,望向宁安城的方向,眸光晦暗不明。
不羁楼内,琉璃灯盏映着斑驳光影,舞姬的纱袖如云般拂过,带起一阵甜腻的香风。
臣夜站在殿门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他不喜欢这种奢靡之地,更不习惯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气,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件事占据。
即将见到他的哥哥……梵樾。
快七年了。
自从白泽族灭,他被石族囚禁,再到被瑱宇“救”走,最后被她捡回忘川阁才算安稳下来……这期间,他再未见过自己的兄长。
如今,他已是声名赫赫的极域妖王,创立皓月殿,冷眼俯瞰三界。
而他,却连如何开口都尚未想好。
此时,侍女欠身,引着他穿过重重纱幔。殿内乐声靡靡,觥筹交错,可臣夜的目光却始终冷峻,直到——
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前方玉阶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在软榻中。那人一袭墨色长袍,宽肩窄腰,面容俊美如冰雕,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盏琉璃酒樽,眸光淡漠地扫过殿中众人。
臣夜脚步一顿。
那么多年过去,他的哥哥早就与他记忆的完全不一样。
他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忽然,一道魁梧的身影从侧殿走出,粗声粗气地禀报着什么。
臣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那个打断他双腿的石族人,此刻正站在他的哥哥身侧,姿态恭敬,俨然是左膀右臂。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臣夜死死盯着藏山,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设想过无数种与哥哥重逢的场景,却唯独没想过——
他的哥哥竟与他的仇人如此亲近。
藏山似有所觉,转头看向殿门,却只捕捉到一抹迅速离去的背影。
“怎么了?”梵樾淡淡问道。
藏山挠头:“好像有人来了又走……”
梵樾眸光微动,却未多言,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臣夜几乎是逃出不羁楼的。
寒风裹着细雪扑面而来,他却感觉不到冷,只有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酸涩。
梵樾知道吗?知道当年的石族人都做了什么吗?
臣夜最后看了不羁楼一眼,转身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释怀?呵。
他——永远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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