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拉公主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望弟弟,耶路撒冷作为犹太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的共同圣地,有许多活动需要皇室出席,鲍德温身体虚弱,这个重担便落到她的头上。
一个健康的有权利还有儿子的公主,仿佛才是这个城堡的主人,士兵仆从以及贵族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恭敬与热情,国王也没有这种待遇。所以此时走廊上出现一个躲在暗处的女仆就显得十分明显。
西比拉在国王寝室门口立住,迟疑了片刻转身走向长廊一个露出衣角的柱子。
亚麻布织的长袍,仅用一根腰带束着,长袍上没有绣任何家族标志和宗教图案,西比拉只看了她的穿着便知道这是谁了。
“玛丽。”
靠着柱子发呆的女孩惊得回头,几缕乌发掠过雪白面颊,深绿眼眸在暗影里亮如翡翠,与墨色发丝撞出惊心动魄的清冽。她未戴半枚珠宝,可五官的精致却似被造物主亲手打磨,连落在发梢的阳光都带着轻柔的偏爱,将她衬得如同一幅未染尘埃的圣像画。
“我是聋子,我听不到。”玛丽眨着眼睛一本正经地撒谎,指尖绞紧亚麻裙摆——这招“装聋作哑躲行礼”的把戏,早被鲍德温在信里绘声绘色地描述过。
西比拉忍俊不禁,想起弟弟总说她是“耶路撒冷最会胡诌的小骗子”,此刻见她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西比拉公主直到进了弟弟的房间里还在笑,这让鲍德温十分疑惑,“出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遇到了你的…玛丽。”西比拉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鲍德温却毫无预兆地安静下来,空洞的眼神,盯着门口的方向发呆。
长姐如母,西比拉怎会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可一想到他的病,她又忍不住红了眼。上帝吝啬得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不给他,怎会允许他拥有爱情。
但若是玛丽,一个低于平民身份的罪犯后代…
西比拉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西侧的胡桃木四柱床旁,原先堆满药瓶的矮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铺着雪白羔羊皮的躺椅,椅边摆着彩绘陶罐与嵌银香水瓶——那是市集上最受少女青睐的香膏,瓶身绘着阿拉伯藤蔓与十字军玫瑰的奇妙混搭。直到她指尖触到压在羊皮纸上的曼海蒂纹样,墨线勾勒的藤蔓间藏着细碎的星芒,才忽然明白那些香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曼海蒂图案,是为我设计的吗?”西比拉扬起画稿,看着弟弟的指尖在扶手上骤然收紧。银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风吹乱的烛火:“是…是的。”
曼海蒂是汉纳叶子磨成的糊状颜料在手脚上的绘图艺术,是女人们最喜欢用来装饰自己的方式,而鲍德温作为耶路撒冷的国王,费心思给女人设计曼海蒂,还被发现了,鲍德温只觉得羞愧难当。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
他垂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的凹槽——那是为了方便他握稳而特意刻下的纹路。西比拉忽然想起多年前,这个总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等等我”的小男孩,如今却连道歉都带着病弱的小心翼翼。
她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触到纱布下粗糙的肌理,喉间发紧:“你也该为自己任性一次。”
王室成员的婚姻向来是丈量利益的标尺——封地、盟友、信仰的权重在婚约上反复权衡,有例外,比如鲍德温四世这样长期被病痛折磨的国王,而且这种病还会传染。王室贵族以及平民对于他娶仆人这事反而不会有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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