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苦果也是果

“先生，强扭的瓜不甜。”姜雪瑶抱着琴，走出奉宸殿前，最后说了这样一句。

“你没有吃过，怎么知道不甜？”谢危站在奉宸殿门口，轻飘飘的话语如千斤重飘进姜雪瑶耳朵里，只让她觉得无比头痛。

早知道，就让这人病死在四年前的荒山之中了。

停住脚步，回过头，姜雪瑶眼中出现了一些情绪，像是恼怒，又像是懊悔。

但无论是好是坏，谢危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波动，所以他竟然顶着姜雪瑶的怒目而视，笑了出来。

“谢危，你真是个疯子。”

姜雪瑶也是疯子，所以，她深知一个疯子多么可怖，多么令人苦恼。

“苦果也是果，就算是强求，我也非要一个结果不可。”谢危淡淡地笑着，说出的话却是那般偏执与疯狂。

屡次被姜雪瑶拒绝，甚至是刻意疏远，只有谢危自己知道他已经快要疯了。

盯着谢危看了许久，姜雪瑶最终叹了口气，她缓缓道：“好吧，那我也只能祝先生，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这话说得好像完全事不关己一样，姜雪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盈盈一拜，“学生先回去了。”

“等一下。”谢危叫住她。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我送你回去。”

追上来接过姜雪瑶手里的书袋和琴，谢危十分自然地同她并肩而行，表情恢复了那种惯有的谦和与淡然，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和暗流涌动都不存在。

姜雪瑶也不拒绝，事实上她也知道拒绝没有用，所以干脆不做无用功，“那多谢先生了。”

奉宸殿距离仰止斋并不远，往日里半刻钟的路程，今日却好像变得格外漫长。

原本不打算说话，但忽然想起了什么，姜雪瑶还是问了一句：“燕家的事情，先生可有对策？”

“你关心燕临？”谢危看向她，眼神有些危险。

“宁宁一心扑在世子身上，我只是关心她。”

也不知道谢危作何感想，姜雪瑶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这件事情我已经在从中斡旋，但很多事情，恐怕难以挽回。”

谢危说的是从勇毅侯府中找到的那半封信件。

“那，燕府会如何？”姜雪瑶试探着问，“舍妹前些日子在父亲面前跪请与燕临共进退，还说要离开姜家，免得牵累家族。”

见谢危眼神微动，姜雪瑶趁热打铁，“还请先生顾念当年进京路上，舍妹对先生亦有照看，至少，给她指一条明路。”

“宁三姑娘还是如当年一般善良纯真，燕临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是他的幸运。”

“只是不知道身为宁三姑娘的姐姐，二姑娘是否，也有同样的品质。”

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姜雪瑶又无奈，又有些气恼，当下没好气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与舍妹不是一类人。”

“难道说先生更喜欢舍妹那样的？”姜雪瑶脸上爬上一丝略带讥讽的冷笑。

却不料谢危只是道：“我只是担忧，有一天我陷入与燕临一般的境地，二姑娘会和令妹一样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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