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小官不乖

“骗人” 。黑瞎子从来没看见过，哑巴脸上的语言那么丰富过。

那种感觉很神奇，但是他就是很想笑，要不是一边的美人老板正闹小性子，他会毫不顾忌的大笑出声。

就算是现在，黑瞎子仗着自己戴着墨镜，他们看不见，眼底的笑很深。

张念年不管小官的保证，他就是两个字，小官骗人。

一扭头不去看张起灵，他现在很生气，能把粽子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那种。

“没有骗人”。张起灵解释道。

张念年听不进去，手上的伤痕已经告诉他张起灵的狠，对自己的狠。

“小官一点都不乖”。张念年低声道。

“没错，哑巴一点都不乖”。黑瞎子兴味盎然的，看着哑巴张差点被逼的说话。

黑瞎子说着笑着抖了下，哑巴不乖～

“那叔叔可要看好小官，不然一不留神又搞得一身的伤，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黑瞎子高大的身体站在张念年旁边，说话间还轻轻拍着他的肩头。

很近的距离，但是张念年满脑子都是第一次见小官的时候，他手上也包扎伤口。

“我乖”。张起灵憋了半天说道。

张念年竖起耳朵，瞄了一眼难得一身乖巧的族长。

“要是在被我看见你拿刀划自己，你就再也不准吃小鸡，小小张也不给你，也不给你绣小帕子了”。张念年提出要求。

黑瞎子在旁边听得几乎要笑掉大牙，怎么会怎么可爱。

哑巴张会在意这些吗，黑瞎子觉得不会，没有人会比他还了解哑巴张的性子。

哑巴张称得上薄情缘浅，不是天性使然，而是哑巴活了太久，久到他忘记了自己曾经在张家接受的训练，忘记了自己曾经因为天授而抹杀掉人的情感。

久到时间告诉他答案，他身边的一切都会离他远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时间的过客，而他一个人会像曾经那样走上须臾斑驳的孤程。

张起灵从来不会挽留什么，哪怕喜好，或者什么人……

但是张起灵会在意小鸡，小帕子吗？

黑瞎子认为会的。

这是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他们两个是被世界驱逐的产物，时间早就把他们遗忘。

说什么留恋或者不舍什么东西，都太过矫情，黑瞎子会回望自己的过去吗，会，他喜欢一个人坐在草原上，喝着最烈的酒，听马头琴悠扬的声音，感受苍茫的烈风带着最狂野的肆意走上一遭。

至于张起灵，黑瞎子认为张起灵身上带着最悲情破碎，像是无数个破碎的记忆组成的一个像“神”的人。

很矫情文雅的说法，但是最真实。

黑瞎子看见哑巴张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个“家庭煮夫”，外加带孩子的那种。

他总是捡哑巴张回家，看见哑巴张眼中的空白和戒备，先打一场，似乎成了哑巴张确认他身份的一种固定方式。

张起灵不是个豁达的人，他身上的担子早就已经深入骨髓，黑瞎子可以得意的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少见的自在人。

因为没有牵挂，所以自由……

普通人在怎么伸手都捉不住阳光，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岁月不留，世界驱逐的“怪人”。

但是，他们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黑瞎子和张起灵曾经的岁月早就是在黑暗中独行或者一个人躺在院子里求个清闲……

张念年的出现很唐突，让人怀疑，但是黑瞎子乐的去看他的一举一动。

怎么看他都不像个会照顾人的样子，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黑爷就屈尊降贵的把人抱进去，还被人掐青了腰。

之后他们住在一起就好像顺理成章一样，不去探究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清早起来就可以吃饭，张念年把他们的喜好摸的很清楚，还会做很多失传的古法点心，会把他们叫出去像平常人一样逛街，还会给他们绣小帕子，告诉他们讲卫生。

黑瞎子低头笑了笑。

被他宠的像个孩子，他总是代入大家长的身份，把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让他跟哑巴张一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穿尿不湿的时候。

“乖～”黑瞎子怪声怪气的说，瞅着哑巴张摸刀，哭哭啼啼的躲到张念年身后。

“一点都不乖～”。

搅屎棍，张起灵心里冒出一句不太符合他性子的话。

这是他的叔叔，张起灵心里道，脸上被舌尖抵出一个小鼓包。

“好”张起灵低声道。

张念年扬起下巴，接过张起灵的帕子擦擦眼泪。

果然，小官见不得他哭。

“天杀的，年爷你怎么哭了！”刺猬头一嗓子嘹亮的喊出声。

张念年：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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