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他别过脸,正好看见宋奇带着众人拐进一家挂着“小洞天”匾额的钱庄。
宋奇看见了芙蕖扔进箱子里的银票数额,瞠目结舌。
“全换成兑票。”
宣夜看着那叠巨厚的兑票,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了。
芙蕖这个长公主那么有钱吗?
宣夜再次悄悄捏了捏自己荷包,突然觉得腰间挂着芙蕖送的玉佩都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芙蕖挑眉看他,忽然凑近他耳边低语,“宣大人这是……在担心聘礼不够?”
宣夜耳根“腾”地烧了起来,却见芙蕖已经转身走向宋奇,绯色裙裾扫过他靴尖,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莲香。
……
地下城中只有一家客栈,越往楼上走,越是富丽堂皇。
芙蕖推开顶楼厢房的雕花门,扑面而来是混着龙涎香的暖意,与外头阴冷潮湿的街道恍若两个世界。
“姐姐!”半夏突然轻轻拽住芙蕖的袖子,杏眼里闪着雀跃的光,“我想和轻舟一起去逛逛,可不可以啊?”
芙蕖眼波流转,瞥向一旁绷直了背脊的袁轻舟。
袁轻舟立刻抱拳,“您放心,我以生命发誓,定护半夏姑娘周全。”
芙蕖勾唇,“早去早回。”
少女欢呼着跑出门,袁轻舟连忙跟了上去。
司马令赢抱剑而立,“殿下,我与楚幽篁去黑市查探一下。”
芙蕖慵懒地倚上缠枝牡丹软榻,“你二人都是凡人,带上这个。”
袖中飞出一对玉蝉,精准落在二人掌心,“若遇险情,捏碎便是。”
待房门合拢,宣夜立刻蹭到芙蕖身边。
他衣袍上还沾着街市飘来的磷粉,在烛光下明明灭灭像散落的星子,“他们都走了,阿蕖不去?”
“有他们去就行了。”芙蕖忽然转身,指尖抵住他心口将人推倒在软榻上,垂落的发丝扫过他喉结,“身为上位者,要学会信任部下。”
她膝盖压进锦缎软垫,裙摆层叠绽开如血色优昙,“况且……你怎知道我不调查?”
宣夜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芙蕖从袖中抖出泛着月光的符纸。
素手翻飞间,那些符纸化作上百只纤巧的纸鹤,每只翅膀上都用金粉写着不同的卦象。
宣夜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芙蕖轻轻的一口气。
纸鹤振翅的刹那,厢房四角的青铜灯台突然爆燃,青焰中浮现出巨大的水镜。
镜面涟漪荡漾,陆续映出地下城各处的景象。
“看。”芙蕖撑着头侧卧在他身旁,广袖滑落露出半截雪臂,“这才叫调查。”
她忽然屈指弹向水镜,某块画面骤然放大。
书画坊市的一隐秘角落里,里面藏着一间书院。
放大的画面里,赫然就是“醍醐书院”的标志。
宣夜瞳孔骤缩,却见芙蕖突然翻身跨坐到他腰间。
她指尖勾起他腰间玉佩,红唇贴近他耳垂,“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包下整层顶楼了?”
窗外传来青铜铃突兀的叮咚声。水镜幽光里,宣夜看见芙蕖眼中跳动的金芒,比任何符咒都要摄人心魄。
他喉结滚动,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压向自己……
“宣夜!”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饿了,待我去吃好吃的!”
宣夜无语地瞪了一眼外面,“你不是带了萝卜吗?”
迟雪皱眉,“它们到地下城中就变得不好吃了!”
芙蕖轻叹着退开,指尖在宣夜唇上暧昧地一抹,“今晚……”
她起身时裙裾扫过他紧绷的手臂,“要不要给你留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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