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今天似乎平平无奇，十分正常，只是一直没看到斯尔科林，我想学校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甚至不只是学校……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放学后，斯尔科林终于露面了，他看起来很疲惫，真是罕见。

“怎么了，学校出什么事情了吗？”我问他。

“是的，出大问题了，卡萝校长要被辞退了……毫不客气的说，这所学校要完了。”

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也不对。

斯尔科林耸耸肩，“你知道卡萝校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也许不是个顶好的教育家，但她在那个位置上努力的做个好人，她头上的那些人早就想把这里的教育体系公司化，卡萝校长一拖再拖阻止他们，但基本毫无效果……真可怜，她把我带出福利院，是我的恩人，可她现在陷入的困境，我能带起的舆论完全无能为力，只能在口头上祝她能度过此劫……她将要一无所有了，连手上的戒指也从一个变成了一对……”

距离学期结束，只剩下两个月了，而我的代课工作也只剩下两周了，我对这里没有太多情感，可我清楚那些老教师们对这里还抱有希望。

“你觉得难过吗？”我问斯尔科林。

“其他的都好说，我只是同情那些全心全意为教育的老师们。”

……………………

今天回家的路上，斯尔科林面色极差，他说感觉有些莫名的难受。

回到家后，我们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在外公这儿，咪咪我也带上了，怕它乱跑。”

看字迹有些匆忙，我随手将字条塞进口袋，赶紧带着斯尔科林向医院赶去。

夕阳暗沉的光洒在目光所及之处，我不觉得美，不觉得感怀，我觉得难受。

这种色彩就像是一天将要截止的预兆，直到灰白的光也暗沉下去，便是令人无措的夜晚了，纵使目标明确，或忙碌，都会……有一瞬间的茫然，你看向漆黑的天空，发现从中得不到任何过去或者未来的答案，你会感到恐惧，感到悲伤，感到拘束与无尽的压抑，感到时间与生命的流逝。

斯尔科林猛地甩了甩头，他将头绳取下，散了散头发，又重新松散的绑了一个，他的面容上，一瞬间，好像少了很多感情，再看时，又重新变得憔悴但柔和。

“亨利，你经历过那种，付出了大量努力，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改变的事情吗？”

斯尔科林低着头问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慢慢抬起头来，灰色的眼睛逐渐明亮，这次我没有看错，是真正的光亮。

“你？”

“亨利……不，算了，总还是有机会的……”

“你想说什么，告诉我！”我隐隐感觉到斯尔科林身上的故事将要水落石出了，这次如果错过，我将不再会想起来问个明白。

“亨利！……我们到了……”

我一抬头，已经来到医院的大门口了。

（“必经之事从来无法避免，但我总想做出些努力去改变……亨利，你该忘掉的，正是你不该忘掉的，再让时间走远一些吧，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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