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这天，许然在图书馆时接到陆远舟打来的电话。

“许然，龙阿姨出事了。”听到陆远舟的话，许然心里一怔。

龙婉君出事了，这让许然有些不知所措。

“苏薇跟我说，苏宁盛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年轻的三，然后被龙阿姨知道了，龙阿姨就找到那个女的。但是苏宁盛知道了，回家后暴打了龙阿姨一顿，现在龙阿姨人在医院，苏薇和苏南也被吓到了，现在在医院陪着龙阿姨，你去看看吧！”陆远舟说着。

许然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图书馆的空调冷气顺着脊椎往上窜，她甚至能听见听筒里陆远舟急促的喘息声。程骁正在对面整理资料，抬头看见她煞白的脸色，立刻起身将她往走廊带。

"我妈在医院。"许然挂断电话后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苏宁盛打的。"她想起龙婉君总是温声细语的模样，想起那些叮嘱她"别和苏宁盛起冲突"的夜晚，此刻那些担忧都化作利刃，狠狠扎进心脏。

程骁将车开得飞快，轮胎碾过减速带时的震动都在提醒许然时间的紧迫。医院走廊里，苏薇抱着熟睡的苏南蜷缩在长椅上，睫毛还挂着泪珠，陆远舟正在和护士沟通住院手续。

"姐！"苏薇看到许然就扑过来，"妈被打得好惨......医生说肋骨断了两根......"小姑娘哭得抽噎，怀里的苏南被惊醒，懵懂地跟着掉眼泪。许然轻轻拍着弟弟妹妹的背，抬眼看见病房里缠着绷带的龙婉君，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个永远优雅的女人，此刻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半张脸肿得老高。

"报警了吗？"程骁低声问陆远舟。后者摇头，指了指病床旁的抽屉："妈不让，她说......"他压低声音，"她说苏宁盛手里有她的把柄，报警只会更糟。"

许然浑身发冷。她想起父亲留下的U盘，想起苏宁盛不择手段的模样，突然明白龙婉君这些年的隐忍有多沉重。深夜的医院走廊寂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许然握紧程骁的手："我要扳倒他。现在。"

程骁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只是掏出手机联系父亲。半小时后，程世国带着律师团队赶到，他看着病床上的龙婉君，神色凝重："当年许志平出事前，确实说过苏宁盛掌握着龙婉君的某个秘密，但具体是什么......"他停顿片刻，"不过现在我们有了新证据。"

许然回到家，翻出那个藏在保险箱最底层的U盘。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将所有资料拷贝三份——一份交给程世国的律师，一份匿名寄给经侦部门，最后一份，她打算亲自送到一个人手里。

第二天清晨，许然出现在苏氏集团顶楼。苏宁盛看到她时，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容："然然怎么来了？正好叔叔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聊你出轨家暴，还是聊UR软件的抄袭？"许然将平板电脑重重拍在桌上，屏幕上赫然是父亲设计图稿与苏氏现有软件的对比报告，"或者，聊聊我妈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苏宁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来，椅子重重撞倒在地："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许然冷笑，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这是你包养情妇的酒店记录，这是你家暴我妈的验伤报告，还有这些——"她举起手机晃了晃，"程氏集团掌握的所有商业贿赂证据。"

苏宁盛扑过来想抢手机，却被冲进来的保安拦住。许然后退一步，看着他扭曲的脸，终于说出压抑多年的话："我爸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还有我妈，她不该为你的罪恶背锅。

从苏氏集团顶楼离开后，许然的掌心还残留着拍击平板电脑时的震动。程骁将她冻得发僵的手捂在掌心，发动车子时说：“我爸联系了当年参与UR项目的技术总监，他愿意出面作证。”暮色里，他侧脸的轮廓紧绷如弦，像是随时准备出鞘的剑。

接下来的半个月，程氏集团法务部的办公室彻夜亮着灯。许然和程骁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翻找线索，泛黄的邮件记录、转账流水单在桌上铺成凌乱的网。程世国亲自坐镇，带着律师团队梳理每一个可疑节点。某天凌晨三点，程骁突然指着电脑屏幕：“你看这个——2015年12月，苏宁盛的私人账户有一笔大额资金转入黑客组织。”

许然凑近，瞳孔骤然收缩。那个日期，正是父亲车祸前一周。她颤抖着调出U盘里的设计稿修改记录，发现同一时间文件被异常登录修改过。“他找黑客篡改了文件时间戳！”许然声音发颤，“这样就能伪造UR软件是他公司原创的假象。”

为了验证推测，程骁联系了业内顶尖的数字取证专家。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将硬盘插入特制设备，荧光屏上跳动的代码逐渐勾勒出真相：原始设计稿的创建时间被人为延后，而真正的时间戳被深埋在底层数据里，如同被淤泥掩盖的珍珠。“这是很专业的手法。”专家推了推眼镜，“没有内部人员配合，不可能完成。”

线索指向了苏氏集团技术部总监周明。程骁乔装成猎头公司的人，在咖啡厅与周明见面。对方推了推厚重的镜片，手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当年苏总威胁我，如果不配合篡改文件，就曝光我挪用公款的事......”录音笔安静工作着，将每一个字都凝固成罪证。

与此同时，许然在调查龙婉君把柄的过程中，从苏薇那里得到关键线索。十五岁的女孩翻出母亲的旧日记本，其中一页被撕去，但边缘残留的字迹拼凑出“许氏科技股权代持”。程世国得知后，立刻调取尘封的工商档案，发现龙婉君名下竟登记着许氏科技30%的股份——而这家公司，正是父亲生前创立的核心资产。

“苏宁盛想用股权控制龙婉君。”程世国将文件摔在桌上，“当年许志平车祸后，公司股权莫名其妙变更，原来是他在背后搞鬼！”真相如同拼图般逐渐完整：苏宁盛觊觎UR软件和许氏科技，先是设计夺走股权，又通过家暴威胁龙婉君封口。

为了拿到股权变更的原始文件，许然和程骁潜入苏氏集团档案室。深夜的走廊里，监控摄像头的红灯规律闪烁，程骁用黑客工具破解门禁系统，金属门开启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他们在成排的文件柜中翻找，汗水浸透后背，终于在标注“机密”的铁皮箱里找到泛黄的股权转让协议——上面的签名赫然是伪造的龙婉君笔迹。

随着证据链逐渐闭合，许然决定对苏宁盛的情妇林曼展开调查。她伪装成房产中介，接近林曼居住的高档公寓。在一次“带看”过程中，她留意到梳妆台上的避孕药盒，包装上的生产日期与龙婉君撞见二人的时间高度吻合。当她在垃圾桶里发现带血的妊娠试纸时，终于明白了苏宁盛为何对龙婉君突然爆发。

所有证据被汇总成厚厚的卷宗，交到经侦部门手中。许然站在警局门口，看着程骁将最后一份证物袋交给警官。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医院的方向，龙婉君正在康复治疗，苏薇和苏南的笑声仿佛穿透暮色传来。程骁揽住她的肩，轻声说：“该结束了。”而许然知道，这只是为父亲讨回公道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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