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凡世迷烟

洛瑶蜷缩在魔渊柔软的绒毯上，月光透过琉璃穹顶洒在她身上，为这份孤寂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她攥着星砂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瓶身凸起的纹路，仿佛能借此触碰到遥远记忆里陈默的温度。细碎的星砂在瓶中缓缓流动，就像那些一去不返的时光，在她眼前不断闪现。

魔尊斜倚在黑曜石王座上，周身萦绕的魔气微微翻涌，手中把玩的魔晶突然"咔嚓"碎裂。他眯起暗红的瞳孔，不悦的涟漪在眼底荡开："还在想他？这破瓶子都快被你磨穿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却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我......"洛瑶慌忙将星砂瓶藏在身后，垂眸轻声道，"只是有些习惯难改。"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心底那个沉睡的梦。曾经，陈默会在每个清晨为她送来亲手采摘的晨露，会在她修炼疲惫时讲那些有趣的人间故事，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魔尊倏然起身，魔气翻涌间已逼近她身前。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习惯？需要本君帮你改改？明日便去凡间，若再敢对着瓶子发呆——"他故意停顿，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就把它熔成项圈，套在你脖子上。"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动作看似霸道，却意外地温柔。

洛瑶挣脱开他的手，耳尖泛红："哪有你这样威胁人的？"她别过头去，不想让魔尊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可魔尊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威胁？本君这是在救你，别陷在过去出不来。"

人间的青石板路上，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洛瑶盯着街边相拥而行的男女出了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陈默也曾这样牵着她的手，穿过仙宫的回廊，在开满仙花的庭院里漫步。那时的他们，以为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突然，手腕被猛地拽住，魔尊将一串糖葫芦塞进她怀里："看什么？这山楂都快被你盯酸了。"他的语气带着调侃，却藏不住眼底的担忧。

"我只是......"洛瑶刚要开口，就被魔尊打断。

"闭嘴。"魔尊咬下一颗糖葫芦，含糊道，"再敢露出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就把你丢进杂耍班子当猴耍。"他嘴上凶，却在经过人群拥挤处时，不着痕迹地张开结界将她护在怀中。每当有行人靠近，他都会下意识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一带，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路过一家绣坊，洛瑶望着橱窗里的同心结出神。那些精致的丝线缠绕成一个个象征永恒的结，让她想起与陈默的点点滴滴。魔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冷哼一声："想要？"不等她回答，已大步走进店内。

片刻后，他将个精致的锦盒丢给她："打开看看。"语气虽然生硬，却带着一丝紧张。

洛瑶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条刻满魔纹的手链，中央镶嵌着半颗燃烧的魔莲。魔莲的火焰轻轻跳动，散发着神秘而温暖的光芒。"戴上。"魔尊别过脸，声音闷得奇怪，"省得你总惦记那没用的玩意儿。"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洛瑶突然问道，目光直直地看向魔尊。她不明白，这个曾经高高在上、令人畏惧的魔尊，为何会为她做这么多。

魔尊动作一顿，良久才嗤笑出声："不过是怕你哭哭啼啼，坏了本君的心情。"他转身向前走去，宽大的袍摆扫过地面。可他袖中的魔核残片却在发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愿再看见她眼中的黯淡，不愿承认这份在乎早已超出了利用的界限。每一次为她担忧，每一次想要逗她开心，都在悄然改变着他那颗被仇恨包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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