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暗潮汹涌

洛瑶倚着道观斑驳的墙壁喘息，伤口处的鲜血混着雨水浸透衣襟。魔晶在怀中持续发烫，表面浮现出的符文化作细小锁链，缠绕在她手腕上，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防护结界。这是魔尊在魔宫时反复教她的保命术法，当时她总笑他小题大做，此刻却成了唯一的依靠。每一道符文闪烁，都让她想起魔尊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勾勒咒文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夜幕悄然降临，道观内传来阵阵锁链拖拽声。洛瑶握紧灵力凝聚的短剑，循着声响摸索过去。穿过布满蛛网的回廊，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她在一间密室前停下——厚重石门半掩着，透出幽绿的光芒。门缝间，她瞥见墙上悬挂的巨大画像，画中人身着黑袍，面容模糊，胸前却佩戴着与陈默玉佩相同的莲花纹饰。画像下方的祭台上，散落着几本残破古籍，其中一页被鲜血染红，赫然写着"以灵枢体为引，破魔界封印"。

"她的灵力波动......和古籍记载的'灵枢体'吻合。"密室中传来低沉的交谈声，洛瑶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若能取其魂魄炼制，打开魔界封印便指日可待。"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有人在擦拭刀刃。

"可那魔晶......"另一个声音带着忌惮，"是魔尊的气息。"

"怕什么？"第三个人冷笑，"魔尊远在魔界，等他察觉，这丫头早成了祭坛上的祭品！"

洛瑶浑身发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魔晶。记忆突然闪回离开魔界那日，魔尊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遇到危险......就用魔晶。"她当时只当是寻常叮嘱，此刻才惊觉，他早已预见了所有凶险。

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洛瑶旋身挥剑，却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手中匕首直取她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魔晶爆发出耀眼光芒，将黑影震退数步。黑影的面罩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果然是你，魔尊的小宠物！"

洛瑶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整个魔界都在传，魔尊为了你，不惜闯入禁地取药！"疤痕男狞笑，他扯开衣领，胸口赫然烙着与画像上相同的莲花印记，"而我们'破晓'，等的就是这一天！"他身后，更多黑衣人从暗处现身，手中法器闪烁着诡异的紫光，组成一道封锁灵力的结界。

魔晶的光芒开始黯淡，洛瑶感觉灵力如沙漏般快速流逝。恍惚间，她想起在魔界养伤的日子。某个深夜，她发烧说胡话，朦胧中抓住了谁的手，那人浑身僵硬却不敢抽离，轻声哄道："别怕，有我在。"此刻，这句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回响，比任何符咒都更清晰。

就在黑衣人即将发动攻击时，山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道观剧烈摇晃，碎石纷纷坠落。洛瑶抬头，只见一道暗红的光柱撕裂夜空，紫黑色的魔气如潮水般漫过山峦。魔气中隐约浮现出巨大的魔纹，正是魔尊书房墙壁上镌刻的守护咒印。

"是谁......在人界动用如此强大的魔力？"疤痕男脸色骤变，手中法器开始出现裂痕。

洛瑶望着那熟悉的气息，眼眶突然发烫。魔晶表面浮现出一行崭新的咒文，在夜空中流转成魔尊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冷冽："我说过，伤她者，死。"话音未落，魔气化作无数利刃，瞬间穿透黑衣人的结界。

道观外，漫天魔气凝聚成巨大的虚影。黑袍翻飞间，魔尊手持魔剑踏空而来，暗红瞳孔中燃烧着滔天怒意，所过之处，云雾皆被染成血色。他脚下的虚空寸寸碎裂，仿佛连空间都无法承受这份怒火。黑衣人手中的法器开始崩裂，他们惊恐的惨叫声，淹没在如雷的魔气轰鸣中。

魔尊落在洛瑶身前，魔剑上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沸腾的魔气。他没有回头，声音却让人心颤："闭眼。"下一刻，血色剑芒划过夜空，整个道观在强光中化为齑粉。尘埃落定后，他终于转身，看到她苍白的脸和染血的裙摆，喉结剧烈滚动："疼不疼？"

洛瑶望着他眼底压抑的风暴，突然想起在人界寻找陈默的无数个日夜。原来当她执着于过往时，真正的牵挂，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刻进了血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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