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平的山与海
超小超大

最后一面

陆为几乎是发疯一般骑着单车冲回家,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他气喘吁吁地翻遍了所有抽屉,只找到了几百块钱。爷爷一向管得很严,生怕他因为零花钱分心,所以从不给他太多钱。

刚下楼,就正好碰到了回来的爷爷。老人皱起眉头,语气带着责备:“你去哪儿?”

“……南澈,南澈出事了!我要去帮他!对了,爷爷你能给我一些钱吗?南澈需要钱救命!”陆为一下子跪在爷爷面前,拽住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紧握着这根稻草,南澈就能渡过难关。

“哼!又是他!不许去!”爷爷的声音冰冷而坚决。

“爷爷!!”陆为的声音带着哭腔。

“给我把他关起来!”话音刚落,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便走进来,紧紧架住了陆为。“爷爷!!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南澈!让我去吧!让我去吧!”陆为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那几人的钳制。

“去看着陆为,别让他跑了。他跟这个南澈整天不务正业,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爷爷冷冷地说。

“是。”

从那天开始,陆为就被软禁了起来。他尝试从二楼翻出去,差点摔断了腿。他不是不想回去,只是现实逼得他走投无路。直到三天后,他用自杀威胁割破了手腕,才被看不下去的管家偷偷放了出去。

他拄着拐杖赶到医院时,南澈父母的病床已经换成了新来的病号。他没想到,走廊里那一眼竟然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南澈要走了,父亲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没有钱操办葬礼,只能草草火化,骨灰撒进了海里。他最后一次回到“家”,那里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框架,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他慢慢走上前,发现地上有一抹明艳的色彩。蹲下身捡起碎片,那是他从前最喜欢的一张画——一家三口的画像。轻轻抚摸着那张碎片,他心想,自己再也不想回到这里了。

---

南澈因为要长期采访陆为专栏的事情,被公司安排到陆为公司常驻一段时间。他草草地收拾了一些东西,来到陆为的公司入职。

雪莉告诉他,工位就在陆为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南澈只觉得两眼一黑,太阳穴突突跳动。

“陆总,我的职位不应该在你办公室里吧。”南澈尽量保持冷静。

“你在这里才能更安心地采访我啊,这样有利于给你提供灵感。”陆为坐在办公桌前,笑得玩味。

“我不需要。”南澈咬牙切齿。

“你需要。”陆为依然笑着。

南澈险些想冲上去把面前的人大卸八块,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陆总,我觉得不合适。”

“我觉得合适。”

“陆为,现在立刻马上把我工位搬到外面。”南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再见到南澈,他总是淡淡的好像没什么情绪,偶尔浅浅一笑。此刻看到南澈生气的样子,陆为反倒有些开心。“雪莉!帮南澈把工位搬到外面。”

“这才对嘛,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陆为笑眯眯地看着气鼓鼓的南澈。

南澈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南澈的工作很清闲,闲暇时他会随手画一些涂鸦。有一次,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办公室写文件的陆为,在本子上画下了他的侧脸。办公室里的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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