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微微偏头,目光柔和地落在跪在一旁的二皇子身上,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坚定,对皇帝说道:“陛下,妾身走后,烦请将川哥儿送回姜贤妃身边抚养。若是他们母子不愿接纳,也不必勉强。倘若川儿执意不愿回到贤妃处,便依照祖制,让他开府另居,或暂住撷芳殿也好……”她的话语虽淡,却似有千钧之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刻进了在场之人的内心深处。
她望着二皇子与琼南,声音里满是疲惫与不舍:“为母再也无法为你们遮风挡雨了……往后余生,你们定要珍重自身。若有来生,愿能与你们结为真正的母子之缘,让我得偿所愿,享这天伦之暖。”话音刚落,她的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带着无尽的眷恋,缓缓闭上了双眼。
琼南踉跄着冲出了宫门,身后的一草一木渐渐模糊成记忆中的轮廓。她脚步虚浮,却不敢有丝毫停顿,仿佛只要稍稍驻足,那些压抑了数年的往事便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这片熟悉又冰冷的宫殿,终于被抛在了身后,而她的心也随之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解脱。
琼南:她在毫无方向的狂奔中,终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幸而,淮南王放心不下,一路追寻而来,恰好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琼南。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她带回自己的府邸之中。
琼南:她一苏醒过来,便马不停蹄地前往宫中求见太后。她心如明镜,皇太后与废后虽有嫌隙,却绝非会为难于她这般人物。甚至可以说,在太后心中,比起那位城府深沉的贵妃,她——琼南,才是更为顺眼的存在。
琼南:太后凝视着琼南,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的迷雾。在琼南倔强而坚定的身影中,太后恍惚间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自己——同样不服输的眼神,同样隐忍又骄傲的姿态。这份相似让太后的心微微一颤,既像是触动,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宸元太后箫锦筝:“你来见哀家,所为何事呀?”太后冷声开口,话语中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难不成,废后之事还与你有关?”这一句质问脱口而出,殿内气氛陡然一沉,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琼南:她微微低头,声音坚定而温柔,“臣女此生别无所求,唯愿前往废后陵中,为其守陵终老。这不仅是为了尽一份微薄之力,更是为了偿还姚孃孃当年那份深重如山的知遇之恩。”
宸元太后箫锦筝:“若只是这般条件,贵妃又怎会不应?因为哀家明白,孙宛滢对姚舜怡的忌恨之深,远超旁人想象。然而,她也深知一个道理——逝者往往比生者更容易铭刻于人心。死后的姚舜怡或许会成为众人同情与怀念的对象,而活着的她,却只能让人感到威胁与厌烦。因此,孙宛莹才暗中选择了另一条路:以退为进,借交好来扭转局势。”
宸元太后箫锦筝:“你真以为姚舜怡活得无怨无悔?她又怎会有资格去恨?自她以齐王外甥女的身份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命运便已注定,她终将成为那个被废黜的皇后。再者说来,若这些年她不是这般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怕是早已连累母家,酿成更大的灾祸。”
宸元太后箫锦筝:“你得明白,姚舜怡虽顶着纯元皇后外孙女的名头,可她与熙成帝之间,却无半分血亲牵连。再者说来,她的存在对于熙成帝而言,不过是欲盖弥彰下的一抹阴影罢了。毕竟,她时刻昭示着熙成帝当年因美色迷惑心智,蛮横夺取臣子之妻的丑陋过往。”
宸元太后箫锦筝:“本宫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想报仇呢?还是只想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这不仅仅是为姚氏,更是为了你自己啊!”
宸元太后箫锦筝:“淮南王如今不过是一只行将就木的秋后蚂蚱,他的那些所谓骄兵悍将,反而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宸元太后箫锦筝:“皇帝如今对你有几分留意,若哀家施以援手,或许能为你谋得一个位分。否则,你这一生恐怕都将与名分无缘了。”
宸元太后箫锦筝:“这宫中的女人,除了哀家,哪个不是他的?除了哀家,他又有哪个未曾宠幸过?”这话从太后口中吐出,带着一股压抑多年的酸楚与无奈,仿佛这深宫大院囚住的不只是她的青春,还有一颗渴望独占的心。可这心,却早已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被侵蚀得满是疮痍。
宸元太后箫锦筝:“你以为有姚氏庇护,就能高枕无忧?未免想得太过美好!放出你去,与加以宠幸,这两者本就毫无矛盾可言。”
琼南:琼南面色惨白,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向太后哀求道:“奴婢不要……求太后救救奴婢……”她的身体微微发抖,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仿佛下一瞬便会彻底崩溃。
宸元太后箫锦筝:“让哀家想一想要不要帮你”
宸元太后箫锦筝:“哀家仅允你出宫守陵,其余之事,哀家概不愿闻。”
最后,琼南在月色朦胧的夜晚独自离开了宫殿,从此音讯全无。同一时刻,淮南王也被贬谪至岭南,马蹄扬起的尘土掩盖了他的背影,只留下无尽的叹息在风中回荡。
至于淮北王,他被囚禁于府邸之内,面临着永无止境的禁锢。那巍峨的府邸,此刻宛如一座冰冷的牢笼,将他的自由彻底扼杀。窗外的风景依旧,可对于淮北王而言,这一切都变得如此遥不可及,仿佛连时间都在这禁闭的空间里失去了意义。
淮北王或许确实在承受着莫须有的罪名,但淮南王那边,却绝非一尘不染。
但自皇子降生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已被悄然注定。在皇家权势面前,阻碍皇帝亲儿子前程之路的人,能留下一条性命,这已是皇帝念及几分父子之情所赐的恩典了。
帝师之子谢子诀:与此同时,谢子决从幽洲带回了一个小女孩,说是故人的遗女。初见这小女孩时,谢子决眸光微动,似有千般思绪掠过。他将小女孩带至老夫人面前,语气平和却透着几分坚定,“母亲,儿想收她为女儿,您看如何?”话音刚落,那小女孩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一双眼眸澄澈如星,静静望着老夫人,仿佛命运的丝线早已悄然牵连。
落芸玥:谢子决的母亲向来淡泊,从不过问世俗纷争,自然也不会对这事多加置喙。她只轻飘飘地提了一句,说此事恐怕还需知会一声长公主才好。这话虽淡,却如一石投入平静湖面,隐隐泛起波澜。
宇文瑶琴:瑶琴起初以为那是驸马的私生女,便遣人暗中调查那孩子的身世。不久,暗卫回报道:“此女乃是幽洲五品通判裴照的嫡女裴雪,幼年丧母,不久前亦失去了父亲。裴照与驸马交情深厚,临终前驸马曾去见过他最后一面。裴照膝下唯有此女,为防他人觊觎遗产,本打算将她送往外家教养。然而,那外家表面光鲜,实则早已衰败不堪。驸马心生怜悯,不忍看这孤女受苦,便决意将她抚养成人,并许诺以谢氏嫡女的身份出嫁。” 听罢,瑶琴心中波澜微起,对这背后的故事愈发复杂的情感在心底悄然蔓延。
宇文瑶琴:于是,她心中暗自思量,将这孩子养在身边,究竟是否妥当?带着这份纠结与疑虑,她踏入宫中,求见了太后。
宸元太后箫锦筝:太后闻言,面色微微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缓缓开口道:“收养过继嗣子,终究不如抚养丈夫庶出的子女来得名正言顺。”她的话音虽轻,却似一道无形的旨意,将殿内的空气压得愈发凝重。语重心长之间,暗藏着深宫岁月里无人能懂的权衡与无奈。
宸元太后箫锦筝:“你确实到了该有孩子的时候了。把她认作嫡女,纳入名下,悉心教导,定能成器。”
宇文瑶琴:“母后,您就不担心他品行不佳吗?若是日后露出真性情,那可如何是好啊。”
宸元太后箫锦筝:“不论是否亲生,你都无法确保他完全合乎你的心意。只要心智足够聪慧,便已足矣。”
宸元太后箫锦筝:“只要合乎你的利益便好。至于其他的事,就尽你所能去衡量吧。”
宸元太后箫锦筝:“对错之分,不过是由权势所定。倘若没有权利,纵使你再有道理,也终究无济于事。”
宸元太后箫锦筝:“对了,你那位姐姐近来可好?若有机会,不妨去探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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