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听了萧瑟很是不客气的质问之语，无心也只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无心：不化去这一身魔功，怕是这些老和尚真的要拼了老命也不让我走。但是我也的确没想到，最后竟会因我之故，让小施主遭此一劫，如今回想起来，倒真有些不知我当时那么做是不是错了。

萧瑟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无心：想说什么？

看萧瑟欲言又止，无心直接问道。

毕竟小姑娘的事来得突然，这是谁也难以提前预料到的，萧瑟到底还是没有再怪无心，只是笑了笑，然后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萧瑟：悲天悯人，这次的这个名字，取得不错。

无心：一直都取得不错好不好。

听了这话，无心也笑了，心情轻松了不少。

许久之后，大家也都调息的差不多了，再次元气满满的雷无桀望着那边面色枯败的大觉，第一次带着些个人情绪，有些不满地问道：

雷无桀：大师，这架也打了，无心的功夫也没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把这路让开了吧？

大觉禅师站起身，没有理会雷无桀，只是看向无心，摇头叹道：

大觉禅师：谢无心师侄不杀与救命之恩。

萧瑟：你们聊。

萧瑟一把拉走了还想给无心和萧凌珺打抱不平的雷无桀，很识情趣和有眼色地把场地留给两人叙旧。

无心：你怎么说也是忘忧老和尚的故人，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倒是可惜了大师一身的功力了，还望大师，莫要怪罪。

无心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看着大觉，缓缓说道。

大觉禅师：自然不会，哦，对了，那位望城山的女施主，现下如何了，可还有大碍?

大觉在表示完自己不会怪罪的态度之后，也自然而然地问候了一下萧凌珺如今的情况。

无心：放心吧，无碍，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她出事的。

无心低头看向躺在他膝上的小姑娘，哪怕在昏睡中依旧紧促着眉头，显然睡得不是很安稳，他只是抬手，动作轻柔地抚平了她眉间的不安，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让人察觉的情意。

大觉禅师：唉，可笑啊，我大觉修习金刚伏魔神通这么多年，却伏不了自己的心魔。

听无心这么说，大觉也就放心了，转而开始感慨起自己。

无禅：世间本无魔，当伏的，本就只是心魔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无禅也已经调息完毕，就站在两人不远处默默关注着这边的情况，骤然听到他大觉师父如此感慨，无禅也忍不住替他辩解宽慰了一句。

听到无禅开口，大觉转身，突然问道:

大觉禅师：无禅，你要回寒水寺了吗？

无禅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和沉默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觉禅师：唉。

大觉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

无禅：大觉师父，这十二年来的教诲，无禅心中记下了。

无禅忍住了想要上前跟九龙寺的武学师父们一起离开的欲望，毕竟忘忧师父身故，他也需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他师弟身份复杂，注定了不可能一直安然待在寒水寺，因此如今的寒水寺更需要他。

大觉禅师：其实十二年前，我和忘忧打过一个赌。

临走前，大觉禅师忽然说。

无心：打赌？

关于这件事，坐在地上的无心还是第一次听说，便好奇反问道。

大觉禅师：十二年过去了，现在看来赌局似乎从来就不成立，呵呵呵呵，是老衲一厢情愿了。

大觉禅师苦笑一声，彻底远去。

无心：看来是老和尚赢了。

无心抬眼望天，笑着自语道。

无禅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扶起了地上的无心，叹了口气：

无禅：师弟，你受苦了。

无心：师兄，多少年没回寒水寺了？

无心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不再带着那般妖异的妩媚，清澈干净地像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少年。

无禅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无禅：快有十二年了，如今寺里还好吗？

无心：师父坐化之后寺内的僧人离开了大半，如今……

无心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提起寒水寺如今的现状，表情里也带上了几分感伤。

不用无心再多说，无禅也明白现在的寒水寺怕是真的人烟稀少，一片荒凉了。

但是一切已成定局，他们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因此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无禅又问起了另一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无禅：我记得我离开之前，师父的佛门六通，便已经接近大成，又为何要转修罗刹堂秘术呢？

无心摇了摇头，只是说道:

无心：我也不知，记得，师父让我修习罗刹堂秘术之时说过，

说到这，不知想起了什么的无心突然顿住了。

不明所以的无禅显然也很是在意师父曾经留下的话语，有些心急地追问道:

无禅：师父说什么？

无心：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无心喃喃自语，这话既是对无禅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到最后他直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整个人神色恍惚，只是低着头，看着沉睡中的小姑娘，自顾自小声反复念叨着这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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