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汤酒

萧瑟：本来，我们猜测，你能登上这十二层，所以就点了十二盏酒。

在喝到最后一盏般若酒的时候，萧瑟才终于开口说话。

雷无桀：我们？还有谁？难不成是萧姑娘来了？我怎么没看到啊？哪儿呢哪儿呢？

雷无桀愣了一下，突然转头四处张望，有些激动地问道。

百里东君：我。

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响起，雷无桀闻声望去，却见一个蓝衫披发，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雷无桀：你朋友？

眼看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萧姑娘，雷无桀有些失望，想了一下，还是问道。

那男人打了个哈欠，嘴巴微微一张，那最后一盏般若酒就被他直接地吸入了嘴中。

雷无桀看得目瞪口呆，他听说过隔空取物的功夫，却从没见过这隔空吸酒的本事。

百里东君：酒酿好了？

萧瑟没有理会雷无桀，只是转头向男人问道。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了两人身边坐了下来：

百里东君：还差那一抹月光。

雷无桀：敢问这位究竟是……

雷无桀只知道眼前大概又是位高手，语气中多了几分敬意。

百里东君：这酒肆的老板。这般若酒酒劲好大，竟有几分困了。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好似醉了几分。

酒肆老板？可酒量竟然差成这样。雷无桀有些纳闷，但没有问出口。面前已没有了酒，萧瑟把玩着一个酒杯，饶有趣味地望着男人:

萧瑟：这十二盏酒，说实话已是世间绝品，我喝过天启城中那碉楼小筑号称冠绝天下的秋露白，也就和这些旗鼓相当。这些酒，都是你酿的？

男人仿佛醉意朦胧，却是肯定答道：

百里东君：那是自然。

萧瑟：风花雪月，比这些更妙？

萧瑟也眯起了眼睛，语带深意地问道。

百里东君：有若天成。

男人闭上了眼睛，陶醉地吸了吸鼻子。

不解风情的雷无桀摇了摇头：

雷无桀：我还是觉得那雪落山庄的老槽烧更好喝一点。

男人睁开了一线眼睛：

百里东君：雪落山庄？

萧瑟将那酒杯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上：

萧瑟：不要拍马屁，该还的酒钱，记得还上就好了。

百里东君：不过这风花雪月，仍不是最妙的。

男人忽然又说道。

萧瑟：哦？更妙的是什么？

萧瑟来了兴趣。

百里东君：孟婆汤。

男人一字一顿地说。

雷无桀：孟婆汤？那不是人到了下面，才喝的东西吗?

萧瑟还没说什么，雷无桀率先皱眉插话道，显然不是很明白这怎么就成了世间最妙的好酒了。

如雷无桀所言，孟婆汤是鬼怪故事里常出现的一种喝了可以忘记所有烦恼、所有爱恨情仇的茶汤，传说当人成了亡魂，走过那奈何桥，投往来世的时候，它就被端在孟婆手里，静静地等待着你喝下它。人生在世，多苦多难，这一碗下去，是种释然，彻彻底底地与前世做了一个了断。

百里东君：对啊，孟婆汤，只需要喝上一杯，你就会忘记所有过去发生的事，醒来后，就又是新的人生。多好啊，可是我一直酿不出来。

男人头越垂越低，仿佛已经彻底醉了，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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