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梦境

深夜，秦宵辗转反侧。

病房内没有开灯，暖色的月光透过窗柩照了进来，映射在地板上像是洒满了盐。秦宵盯着天花板，脑中思绪万千。

沈清琢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眼前，这个他曾今深爱过的人，即使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问他：我们能重新开始吗？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是藏匿着一片星海，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他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哪怕是一个不字。

于是，他稀里糊涂的多了一个恋人。但感觉还不错。

清琢……

清清……

秦宵觉得自己以前的眼光真的很好，沈清琢不仅长得好看，性格还好，说话温温柔柔的让人不知不觉间便陷了进去。

他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于他耳畔响起，这声音里满是绝望与艾凄，仿佛是迷失方向的游人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他安慰着自己……

“秦宵……好梦……”

……

秦宵立于窗边，沁凉的晚风轻抚着他的脸庞，窗外灯火通明，他冷眼看着，窗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人也好物也罢，他都不在乎……

“秦宵……”

沈清琢轻柔的声音响起，煞是好听。

屋内没有开灯，他赤脚踩在地板上，倒也不觉着冷，借着窗外灯光，向秦宵走去。

秦宵闻声似是想转头，一双冰凉的手却遮住了他的双眼，只听身后人好听的声线响起：

“你听，起风了。”

秦宵笑了起来，这笑意里藏着些不易察觉到的温柔与爱意。

“我们清清在哪呢？”

“你猜。”

秦宵笑着抚上那双手，他轻笑一声，一个转身笑吟吟地看向沈清琢，紧紧攥着他的手，笑道：

“我找到你了！”

说着，他在他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珍视且郑重，仿佛眼前的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沈清琢笑了起来，眼里荡漾着星光璀璨，他小心翼翼道：“你现在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秦宵揉了揉他的头，“不难过啦～不过——”他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清清怎么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呢？”

沈清琢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模糊不清，周遭的环境也开始寸寸崩裂既而开始组建起新的环境……

画风突转，不再是那间昏暗干净的房间，周遭的一切都是腥红色的，天空是腥红色的，太阳也变成了一只戏谑诡异的眼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秦宵身着戏、巫、道三种样式结合在一起的衣裳，神秘中透露着一股歪风邪气，戏谑诡异。

他脚下踩着万千尸骨，周遭是血流成河。他颇为嫌恶的擦着脸上的血污，却是越擦越多，他烦躁的踢了踢一旁不知是谁的头骨。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秦宵转身回望，戏谑的红瞳一眨不眨的盯着来人——正是诸葛清！

确实是诸葛清，沈清琢与诸葛清虽说长相相似，几乎没有差别但瞳色却有所不同。沈清琢是浅色仁瞳而诸葛清则是栗色。而来人正是栗色，不过是混沌了些罢了。

诸葛清死死扼住秦宵的咽喉，头发散乱，一袭玄色锦衣早已浸血。他低哑这嗓音，恨恨道：“谁让你这么做了？！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属下？纵容他们滥杀无辜？！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

秦宵被人扼住喉咙也不恼，他一只手轻佻的挑起诸葛清右耳戴着的红色耳坠，笑道：“小玉儿～我都帮你报仇了你怎么还这么不高兴？况且你不也杀了他们吗？怎么反倒更生气了？”

诸葛清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是下不了手，索性把他往后推了一把，冷声道：“疯子！”

闻言，秦宵突然冷笑出声，他偏头看他声音嘲弄，

“疯子？我早就疯了！你告诉我我是谁？无极道的王？还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自我尸」！！”

他声音又软了下去，他轻声道：“小玉儿，你是我的一切。要是连你也抛弃了我，我才会真的疯掉。”

诸葛清闭了闭眼，声线平静了下去：“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

他复杂的看着状若癫狂的秦宵，“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

“好啊～”秦宵看着他，“我答应你了。”

诸葛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那神情，真真好像在他心上扎了一刀。他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宵在笑吟吟地看着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神色陡然冷了下去，他冷淡道，“玄鸟，你还打算藏多久？”

话落，一只三足金乌陡然从树杈间飞了下来，它落在地上，幻化成一位玄发金瞳，形容俊美的男子，男子低垂着头，恭敬道：“【焉】，见过王。”

秦宵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起来吧。”

【焉】道了声“是”，便恭敬的站在了他身旁。秦宵看着诸葛清远去的方向，道：“去跟着小玉儿，别让他遇到危险了。”

【焉】点了点头，一个飞身又化做了三足金乌更了上去。秦宵看着手中的一只耳坠，喃喃着：

“我放你自由了，你可不能再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

……

秦宵猛地睁开双眼，他侧头看着窗外，此时天还未亮，天空雾蒙蒙的一片。他坐起身，又坐着缓了一会儿。

他努力回想梦中的一切，大脑却像是被人拿橡皮擦擦过了一样，一片空白，不管秦宵如何回想，却也无济于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哪位？”

“我。”

沈清琢轻柔的声音响起，秦宵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弯腰穿好鞋，道了声来了。

门一开，秦宵便撞见沈清琢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他笑道：“怎么了？”

沈清琢弯了弯眉眼，声音很好听，“我们要去基地了。”

秦宵勾唇一笑，自然而然的牵起了他的手，一本正经道：“那走吧。”

沈清琢耳尖染上了一层绯红，他胡乱的嗯了几声便任由秦宵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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