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莫比乌斯兽

噬月兽右爪祭器的骨刺穿透掌心时，艾莉丝的月瞳突然看见三百六十个重叠的时空。每个碎片里的自己都在做不同选择——迷雾森林里转身逃离星云的幼崽、熔炉城将晨曦之剑刺入凯恩心脏、灵源宗禁地任由莫尘长老被噬魂古树吞噬......而所有支线的终点，都指向祭坛上这具与自己面容相同的尸体。

"这才是完整的献祭。"玄冥长老的月瞳流淌出沥青般的物质，那些黑色液体在地面蔓延成星云最后的轮廓。艾莉丝想要抽回手掌，森灵之体却疯狂汲取着祭器能量，翡翠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暴起，生长出带着倒刺的藤蔓缠绕住祭坛。

穹顶突然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九个熔炉中的火焰凝聚成矮人先祖的战魂。他们挥动锻造锤砸向祭器的动作，却被凯恩尸体手中升起的月牙弯刀定格。刀身映出的画面让艾莉丝窒息——灵源宗地脉深处，莫尘长老被兽爪完全侵蚀的左臂正撕开自己的胸膛，取出跳动着的月瞳心脏嵌入剑柄。

"时渊沙漏要重启了！"矮人王族的咆哮从地底传来。整座地下城开始倾斜，封印在熔炉底部的月瞳继承者心脏集体浮空，在艾莉丝头顶组成血色沙漏。当第一粒时之砂坠落时，她终于听见噬月兽的完整低语：

「我们互为钥匙与锁孔」

星云消散前的最后一片光羽突然刺入沙漏核心，艾莉丝的森灵之体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所有灵力。翡翠风暴席卷祭坛的瞬间，她看清了那些时之砂的真面目——每粒砂都是一个月瞳继承者被剥离的记忆晶体，而最新形成的砂粒里，赫然封存着她与莫尘长老在灵源宗后山练剑的清晨。

凯恩的尸体突然暴起，月牙弯刀斩断三根祭器骨刺。这个动作引发的时空涟漪中，艾莉丝看见无数个凯恩正在不同时间线殊死搏杀，他们伤口流出的翡翠血液在空中汇聚成古老的精灵禁咒。当咒文烙印在祭坛时，整座地下城突然被连根拔起，暴露出底部镇压的初代森灵本体——那株与噬月兽骨骸共生的巨树，根系间缠绕的正是星云幼年时的断角。

"现在！"两个重叠的声音在艾莉丝脑海中炸响。她握住晨曦之剑刺入自己胸口，剑锋穿透身体的瞬间，祭坛上的"另一个艾莉丝"突然睁开眼睛。双生子的血液在地面绘制出莫比乌斯环图腾，噬月兽右爪祭器轰然炸裂，迸发的能量将玄冥长老右眼的月瞳熔化成液态。

时空在此时出现断层。艾莉丝坠落进巨树根系的记忆漩涡，森灵之体与初代本体融合的剧痛中，她目睹了轮回的起点：精灵先知将噬月兽右眼植入森灵始祖额头，矮人王族用兽骨锻造晨曦之剑，而人类修士们在月瞳继承者体内种下轮回的锚点——所有种族都在利用噬月兽，所有种族都成了困在时渊的囚徒。

莫尘长老的剑气突然撕裂空间，他完全兽化的左爪握着镶嵌星云断角的月光剑。当剑锋刺穿艾莉森灵本体时，她竟在剧痛中感到解脱——这一剑同时贯穿了三百六十个时空的自己。鲜血喷溅在时渊沙漏上，停滞的时之砂突然倒流。

"该结束这个玩笑般的轮回了。"兽化的莫尘嗓音沙哑，月光剑搅碎艾莉丝心脏的瞬间，他左爪突然反向刺入自己咽喉。这个动作引发了连锁崩塌，地下城开始分解成时之砂，噬月兽的叹息回荡在虚空中：

「钥匙从来都是两把......」

当艾莉丝的意识即将消散时，星云最后的光羽裹住她的残魂。在彻底黑暗降临前，她看见凯恩抱着双生子尸体跃入初代森灵本体的树心，玄冥长老的法典在火焰中显现出终极预言——下个轮回的起点，正是自己当年在迷雾森林捡到星云的那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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