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晚

刘梓行：这…是你朋友？

刘耀文没有回答

那可是宋亚轩。

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是他已经一个月还丝毫没放下的人。

刘梓行：耀文？

刘耀文：啊？

刘梓行：没什么，我和爸说完了，你进来吧

刘耀文：好，那我扶你洗个澡

刘梓行：好

————

刘耀文：睡吧，我关灯了

刘梓行：耀文…爸……就这样一直躺在这里吗？

刘耀文：对

刘梓行：看上去……

刘梓行不再说话了

刘耀文：冷冰冰的，是么？

刘梓行没有回答

刘耀文透过病房内昏暗的光线看过去，他的眼里泛了泪光

刘耀文：我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意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醒来，我能做的就是续费，让他继续吸氧，偶尔和他说说话，可是他也听不到，也不能回答

刘耀文：刘梓行，看到他现在这样，你怎么想？

刘耀文的语气很温柔

没有责怪，也没有嗔怒

很平静，好像…他已经接受了所有坏结果

刘梓行：我………

刘梓行：如果我明天手术成功了，那就说明是老天爷原谅了我，那爸也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过来的

刘梓行：如果没有成功…爸也一定会醒过来的

刘梓行：因为耀文，你这么好，老天爷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刘梓行：如果我死了，爸一定会好起来的，他会好好陪着你的

刘梓行：耀文，我不求你和爸能原谅我，我只希望能给你们少添一点麻烦

刘梓行：所以……其实我并不希望手术成功

刘耀文：刘梓行，你在说什么傻话

刘耀文：活下去就有希望，你还是有机会痊愈的

刘梓行：我知道，剩下的费用你负担不起了

刘梓行：所以我努努力，给你减轻一点负担，也好还一点欠下的债

刘耀文：刘梓行，你想这样就结束是吗？

刘耀文：你想就这样离开，留我自己在这里看着爸痛苦，对着你的遗像诉苦是吗？

刘耀文：我告诉你，你明天必须醒过来，必须亲口告诉爸你后悔了

刘耀文：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让爸原谅你

刘梓行抬眼，看向刘耀文

脸上的泪痕在他粗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

刘梓行：弟弟，哥哥可能就要离开你了，可哥哥还没有尽一点哥哥的职责，甚至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你……还可以叫我一句哥哥吗？

刘耀文：谁是你弟弟

刘耀文：刘梓行，你别像要跟我告别一样行吗？你如果手术成功了，我就满足你。

刘梓行听到这句话，笑了

眼角的泪一滴滴留下，打湿了他的衣服

像打在了刘耀文心上一样，撕裂般的疼

刘耀文从来没有这么压抑过

妈妈走的那天，也是爸爸被宣布植物人的那天，他也只是大哭了一场，接受了现实

可在医院的这一晚，刘耀文过得无比煎熬

这是他没合眼的第三个晚上

心里不停地发慌，让他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

他从未如此地没有安全感

因为他知道，这也许是他们父子三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晚

刘梓行已经睡着了，刘耀文站了起来轻轻给他掖了掖被子

刘耀文：傻子，说什么不求原谅

刘耀文：我早就不怪你了

说完，刘耀文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望向漆黑的天空

身后，那个他以为已经睡熟的人，露出了一个深深地微笑

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好像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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