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6

　　付瑞随口回答：“是挺麻烦的。”

　　燕离弯起笑眼，眼前这人说话挺带疏离感，明明平时看他和店小二，掌柜，客人，说话都是温声细语。

　　跟他说话就成疏离，分寸得当。

　　他甚至都主动没让付瑞行礼，还这般客气，连话茬都不给。

　　但没关系，燕离会自己找话：“我很爱喝贵店的桃花酿，我前些天自己试着制作桃花香，小老板替我闻闻看。”

　　他手指捏住自己的宽袖，把整条左胳膊抻过去到付瑞面前。

　　付瑞低头看了一眼燕离的手，又抬头看一眼燕离。

　　他审视着燕离，燕离只顾着笑。

　　两人安静了几息。

　　付瑞说：“您给我您的香囊就行。”

　　燕离颇有些遗憾：“我只让人洗衣服时用了自制的香，沾在衣服上会留香持久一点吧。”

　　付瑞无语，恭敬地说了句：“冒犯了世子爷。”

　　他捧起燕离的手背，低头正要凑近闻燕离的衣袖上的味道。

　　这时燕离突兀地放开自己抓着的袖子，袖子被拽回去露出白皙的腕部，还把手往上抬了抬。

　　付瑞低下头没注意他的小心思，猝不及防，嘴唇径直碰到燕离的腕部命脉。

　　付瑞果然暖暖的，嘴唇也软软的，贴在他手腕上好像将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燕离扬了扬嘴角，心情不错地看着付瑞眼底里的慌乱。

　　那漆黑的眼睛睁圆，殷红的唇无意识张开，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炸起毛后退般地弹开上身。

　　“抱歉，世子爷。”付瑞赶紧松开手，想拿手帕替他净手。

　　燕离却倏地把手收回去了。

　　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问他：“闻出来了吗？”

　　付瑞举着手帕的手僵在空中：“……”

　　他刚刚是不是被做局了？

　　他继续审视燕离。

　　可燕离表情坦坦荡荡，像个单纯的好奇宝宝，一只手抵在扶手，以手托腮目光惬意。

　　付瑞抿了下唇，将手帕收回怀里，淡然道：“闻出来了。”

　　“差在哪？”燕离问。

　　付瑞：“差在你来真的。”

　　燕离一懵：“哎？”

　　付瑞看向他解释道：“桃花酒香囊之所以难做，是因为桃花气味本身很淡，想要清晰地闻到桃花香，除非你腰上挂十里桃花。”

　　燕离畅想了一番：“十里桃花啊……那得种多久。”

　　付瑞接着说：“所以我身上带的，其实是用别的花香混合而成类似桃花香，却又比桃花更具清甜馥郁的做法。”

　　“哦？可否透露一下？”燕离好奇道，“好等我那兄长回来，和他显摆一番。”

　　付瑞将身子软在躺椅上，才想起来去捡掉地上许久的书，拍了下灰尘盖脸上。

　　燕离看他不愿说，伸手晃了晃旁边人的摇椅，让他的椅子轻轻的、有节奏地晃动起来，语调不自觉地软：

　　“小老板，我付钱好不好？”

　　付瑞感觉被晃得还挺舒服，大发慈悲地开口：“准备五份干的玫瑰花瓣，作为浓郁甜香的基底，再准备三份干的茉莉花增添桃花的‘空灵’特质，加上陈皮模拟桃肉熟甜。再将甘松切碎，用高度米酒浸泡七日……”

　　“哎哎哎。”旁边的人又打断他的话。

　　付瑞把脸上的书稍稍挪下来，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审视他。

　　燕离得寸进尺：“我打小不聪明，记不住，要不把你的香囊送我吧。”

　　“……”说好的跟兄长显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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